王盼儿:!
好家夥!不愧是她养出来的,雌鹰般的女子!
原来大家都是狠角色,她喜欢,爽!
陶妁和衔影也被王逍瑶的行为震撼,嘴巴张成硕大的圆形。
小哑女一时间忘了什麽叫害怕,她欢心雀跃起来,对着王逍瑶手舞足蹈。
王盼儿难掩激动,圈着虚弱的小哑女,怕她情绪起伏过大,身体受不住:“大仇得报,我们回家!”
小哑女年纪小,本就因为被虐待好些年骨瘦嶙峋,更别说小産也是生産,必须要好好坐月子,把身体养回来。
王盼儿回到庄子上後,让王逍瑶请了个月婆来,根据陶妁的诊断,贴身照料。
小哑女已经确定自己想要跟着姐姐们留在庄子上,挥手同要离开的衔影道别。
“小姑娘家家变心的太快啦!”衔影嘴上调笑,看着换了面貌的小哑女却由衷开心,“以後跟着姐姐们好好生活,想出来的话,就把我当亲哥哥,我定会罩着你。”
王逍瑶效率至上,当晚就挑了个月婆出来。
王盼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月婆,又问了好些问题,满意得不得了:“才半天,就能找来如此得力的能手,看来千机万应阁在册的人是非一般多呀!”
王逍瑶很是骄傲,眼角飞扬,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自信:“确是!自从许府的百日宴後,来我这儿下单的商贩多了不少。女郎们给力,手头的活计,桩桩件件都完成得漂亮。现在千机万应阁也有了口碑,单量激增,女郎们瞧见有出路,更是疯一样地来阁中登记,我好像已经进入了姐你说的良性循环中。”
王盼儿很满意,又怕王逍瑶冒进,提醒道:“眼下不愁订单,更是要注重质量优良,千里之堤毁于蚁xue,若是纵容女郎们粗制滥造,无异于养了一窝蛀堤的蚁。”
“姐姐说的是,我得如今局面,也少不得游夫人暗中牵线,得空还得去许府拜望。”
至此,王盼儿眼看着千机万应阁迅速地腾飞起来。
她谨慎地鞭笞着王逍瑶,怕她因为如今的成就膨胀,教她谨小慎微,教她以人为本。
王逍瑶知好歹,听得进她的话,日日回来还能腾出不少时间温习功课。她觉得自己像日晷上的指针,随着自己越长越长,能覆盖的世界越来越大,越是知晓天外有天的道理。千机万应阁越是如日中天,反叫她越是沉静谦卑了起来。
黎清宴辞去了教习孩童的活计,准备一股脑的苦读,冲刺今年的秋闱,也没空再当王逍瑶的小老师。
不过他给王逍瑶指了条路,可以进府学。百日宴中,与她们几人打了照面的苏凌雅,就作男子打扮与他们一同求学。
女子不得科考,但府学的夫子们,对好学的女郎们并不为难。反正她们交束修,又作男子打扮,只要不扰乱课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去了。
王逍瑶好似天生就懂得对权利的收放和作用,事业刚刚起步,就招了女郎作左膀右臂,各自分工,相互制衡。她东家做的轻松,又快乐地一头扎进她所热爱的学业中去。
王逍瑶的腾飞,让王盼儿也重新进行了自省。
妹妹如今的自如与快乐,并不仅仅来源于她这个姐姐的教养,更多是天性。她骨子里面自带一种韧劲,如同疾风劲草,既不怕苦难也不畏惧失败,像一只在大草原奔跑的猎豹。更高明的是,她还能够不断学习,保持自己处于先进之中,既不在名利场中迷失,也不需为了身外之物榨干自己的精气神,时刻都能充满生命力,去走向下一个阶段。
这是王盼儿所欠缺的。
寒窗十五载,中式苦难教育在她灵魂打下烙印。从小被灌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忘记了身体需要供养,灵魂需要充电。
就像前世挤破头,也未必能够上一份996还要被称之为福报的工作;努力做业务,要被关系户抢夺的工作成果;亦或是矜矜业业,却眼睁睁看着溜须拍马之辈却节节高升,最後得到的只是灰头土脸回到老家当一条咸鱼的结局。
她如今有了机会,也找准了发展的方向,切莫想着吃苦受累,事事亲力亲为,该用好人才,把对的人放在对的位置上,腾出更多的时间用于掌舵,用于精进,用于保持自己的精力满满,才能有更清醒的头脑去开拓自己的版图。
与此同时。
一两豪华的双驾马车驶过晋州府城郊。
晋州知府赵大人与流云商会会长苏员外,正站在城门上翘首以盼。
他们接到消息,从京城来了位游山玩水的贵夫人。
双驾马车在靠近城门的石板路上减了速,赵大人和刘员外立马堆起笑脸,提着衣摆下了城楼到城门口迎接。
进出城门的百姓被驱散到百米开外,他们有些背着竹蒌,有些挑着扁担,还有拉着牛车的,或是惊惧或是好奇地看着双驾马车缓缓而来。
贵妇皱眉,不悦地放下了窗帘。
赵大人与刘员外在郊外颔首鞠躬,迎接贵人。
贵人没有吱声,轿帘掀开,钻出了一位唇红齿白的小丫鬟。
小丫鬟仪态端方,看似温软,对着二位大人说话,架势十足:“我家夫人向来厌恶好大喜功,你们如此声势浩大,是扰了夫人兴致,且让官兵们退下,由着夫人自行游玩。”
赵大人被拂了面子,也不恼,心道贵人们怪癖就是多,然後对着守卫们使了使眼色,将城内开道的官兵们撤下了。
虽减了声势,但赵大人亦步亦趋跟在马车後。
贵人来游玩,若进了晋州府後出差池,必定殃及他头上这顶乌纱帽。纵使她低调,也绝不是他们掉以轻心的理由。
一时间,城内百姓唯恐避让不及。
贵夫人眉间越蹙越紧,终于忍不住道:“绿漪,明儿个将马车换了罢,城内路面平坦,不叫我颠簸难受了。”
小丫鬟福身回应:“是,夫人。”
赵大人马屁拍到马腿上,心情败坏,鞭笞起苏员外来:“贵人心思难猜,你定要约束好商贩,叫夫人玩个畅快。”
苏员外立马派着亲信,到东市去一一敲打沿街商贩,却不想贵人车头一转,直往西市而去。
西市人多眼杂,摊贩的吆喝声此起披伏,没有受贵人到来的影响,她脸色终于得以好转。
再往坊市深处去,就见一人声鼎沸之处,许多百姓围着一家铺面,一圈一圈的人,直接挤到了路面上,挡住了马车前进的道路。
夫人停下,看着铺面的名牌,来了兴致,朱唇轻啓道:“山河药膳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