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忙活下来,等食客散尽,已到未时末。
王盼儿带着帮工将後厨收拾干净後,一边踏进大厅一边解开围裙。
陶妁正在为沐川号脉。
王盼儿在沐川身侧找了个位置,毫无形象地瘫坐,发出哀嚎:“好累啊,我腰都快要断了!”
王逍瑶拿着账本兴冲冲坐到王盼儿另一侧:“姐,我们今日营收超了十银有馀!”
硕果累累啊!
王盼儿瞬间疲累去了大半,重新直起身,看着账本两眼放光。
沐川也十分意外,对着莫风与衔影道:“如何,我这眼光不差吧。”
“那必须的,王姑娘聪慧无双,颖悟绝伦!”
“你在胡说什麽!”沐川闹了个大脸红,“我指我置业的眼光。”
“嘿嘿!”莫风憨厚一笑,意有所指看了看随处可见的“山河药膳馆”五字。
不能怪沐川,山河与川的确顶顶容易被联想至一处。
如此,他更是连耳尖都泛上了粉意。
“我们大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害羞腼腆咧!”王盼儿看完账册又看这张面如冠玉的脸,手痒,心也痒。
可今日她忙活大半天,汗味与油烟味混杂,少见没直接上手,好好“欺负”一下这位大少爷。
没等来王盼儿下一步的动作,沐川眼中闪过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失落。
他瘪瘪嘴角,将号脉完的袖角扯平整:“王姑娘也是一如既往的唐突。”
“伶牙俐齿的,小心吓跑心仪的女郎。”
“能被吓跑的,我还看不上。”
“好好好。”王盼儿顺毛,问陶妁道,“如何?”
“难得一见的平和质,沐公子自是身体康健!”
“那就好。就是才半月不见,瘦了不少,脸都黑了一些,我还怕是在外奔波,亏了气血。”
黑了!
那日他被捡到时,王盼儿上药期间连着夸赞他肤若凝脂丶肤白胜雪。虽说这些词在往常都是用来形容女子的,令他略感不适,但很明显王盼儿极为喜爱。如今说他黑了,也不再对他动手动脚,沐川突然如临大敌!
旁的两人还在兴致勃勃讨论他的脉象。
“亏不了一点!”陶妁掩面,凑到王盼儿耳根子前,一改清秀面容,眼中露出猥琐与龃龉的精光,她用轻不可闻的气声在王盼儿耳旁道,“十指有月牙,关节泛粉,世所罕见的纯阳之体,盼儿你可真是有福之人!”
王盼儿看向陶妁,瞳孔地震:陶大夫你竟也不是什麽正经人。
莫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沐川的脸色。
一下青,一下红,变幻莫测,叫人摸不清是羞是愤。
莫风试探道:“衔影那边估摸差不多了,公子您?”
“那便走吧。”沐川冷着一张脸,墓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他招呼不打直接离开,让王盼儿忽然醒神。
她重重一拍大腿:“哦豁!”
陶妁一脸茫然:“咋了?”
王盼儿心虚:“他习武,耳力好,你刚刚说的,怕是一字不漏都听了去。”
陶妁张大了嘴,扶住额头:“……”
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