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同沐川在饭厅,仆人们回自己院落吃去,备够酒与肉,必须管饱。
大年三十当天,王盼儿刚刚架起锅,沐川他们的人就陆陆续续地来了。
随从们跟着沐川一道,把王盼儿当自己人,见礼後便也上手跟着王盼儿姐妹一道备菜洗洗刷刷。
一时间,整个庄子其乐融融。
倒是有丫鬟不乐意了,将菜盆哐当往地上一扔,溅得一随从大哥满脸冷水。
“啊?”大哥一脸懵懂,不明所以,“发生啥了啊大妹子?”
丫鬟言之凿凿:“主家明明答应腊二八开始休沐,年三十晚喊这麽多人来吃饭,又叫我们做事。”
莫风给大哥拿了块擦脸的布,不满道:“大家都在做事,况且这些东西你不吃麽?”
眼看着硝烟味泛起,王盼儿赶紧打圆场,一个眼神唤来嬷嬷。
嬷嬷赶忙上前,将丫鬟带下去,一路训话:“主家自己都在干,你要知足,还想别人好酒好肉伺候你吃了?没这个命就别做这不切实际的梦。”
过年整这出着实令人扫兴,王盼儿平日没有苛待这些下人们,过年大家一起准备年夜饭,多洗切了点菜都要甩脸子,这丫鬟当真计较。
王盼儿神色不虞,吩咐管家把属于他们的那份食材拿走去,别在前厅出现,又整出幺蛾子来讨人厌烦。
仆人们走光了,衔影才出声:“王姑娘该是要给这些没数的下人立立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呐。”
“在理。”王盼儿一边搅动着底料,一边回复道,“我嫌麻烦,想着熟手留下来方便些,就由着他们去,岂能料到他们会我整这出。算了,大过年的,先不管他们,我们自己乐呵自己的。”
沐川最後一个到。
他手捧暖炉,身披雪白的裘衣,发丝高高束起,打理得一丝不茍,活像个下凡来渡劫的谪仙。
太好看了!
王盼儿两眼发直,目光随着这位小谪仙由远走近,然後上前接过他的手炉和披风,进了屋:“你来的刚好,差不多能开饭了!”
随从们见人,立即风风火火将锅和锅架一起扛进了房间,把菜整整齐齐摆上桌面,红油锅的香气瞬间四散开。
王盼儿忍不住调侃:“你今日穿的稀罕,跟白孔雀似的,可惜马上就要染一身油辣子的味。”
沐川甩了个眼刀,轻哼一声,傲娇地转了头,高马尾随着他的动作,甩在王盼儿脸上,带着一股清雅的檀香。
王盼儿本能抓住了发丝,反应过来後,揪到鼻孔边嗅了嗅,怪笑两声:“好个俏郎君!”
旁边随从们也跟着一起呲哇乱叫一通。
不过沐川给随从们念叨了好几日火锅,他们期待值早就拉满。随着锅底开始翻涌,也不再去闹开屏的沐川,只剩不停吞咽疯狂分泌唾液的动作。
王盼儿进卧房,拿了一叠红包出来,见人就发,金额不多,一个包一两银子,图个好彩头。虽然仆人闹的不愉快,王盼儿也大气地留了十一份下来。
随从们笑的牙不见眼。
“多谢王姑娘,连我们也有!”
“在王姑娘家吃,又领王姑娘的红包,除了回家,哪里还有这待遇。”
给沐川和王逍瑶的红包,是另外打的纯金平安扣。
王逍瑶也精心备上了礼。
给王盼儿的是玉簪,给沐川的是玉佩,都特意选了祥云纹底的样式:“感谢盼儿姐和沐川哥的再造之恩,没有你们,如今我恐怕只是黄土下的一副枯骨。”
玉饰成色莹润通透,一看就下了血本的。
妹妹心意,王盼儿不推辞,夸赞:“逍瑶常跟着游夫人一道,眼光突飞猛进呀,这发簪我甚是喜欢。”
沐川也给足了面子,将平安扣与玉佩一道挂在腰带上,也不管一金一玉搭在一起略显滑稽。
王盼儿向着沐川伸手:“我们的呢,不会没有吧!”
“哪能!”沐川从怀中勾出两串佛珠,“这是我去寺中求主持亲自开光加持的十八籽,来年万事顺意!”
难怪来得最迟,身上还带了檀香。
随从们又开始呲哇乱叫起来。
衔影最能来事,叫嚣道:“我可从来没收到过公子红包,我们的呢!”
沐川被他们吵的翻了白眼:“王姑娘不是给你们包了麽!你们吃她的拿她的,给她准备的呢?”
衆人静默。
衔影不情不愿,老老实实地掏口袋。
莫风他们更离谱,完全忘了包红包这个礼节,眼下手中只有王盼儿包的这份红纸,索性拆了一分为二,重新包了银元给回二位姑娘。
王盼儿与王逍瑶收下了随从们的红包,啼笑皆非。
实乃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