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盼儿回头,隔壁的大叔眼冒火星子,在昏暗的地牢中,尤其渗人。
再仔细一看,他盯着的是王盼儿吃剩的那一摊子饭菜,完全没有对围观别人亲热的兴趣,都是对食物最本能的渴望。
就算只是个馋货,这麽个大活人在隔壁,总归是不自在的,王盼儿只能悻悻放开了沐川的衣领。
沐川却突然开了窍,轻轻拉住王盼儿松开衣领的手,借着王盼儿的身影挡住隔壁的视线,往自己的衣襟里面带。
好家夥,好家夥,好家夥!
王盼儿顿时乐出了牙花子。
限时福利,摸到就是赚到啊!
王盼儿脸被沐川扣在胸肌上,手也被他带着划过腹肌和鲨鱼线,忽地感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然後顺着人中淌下。
沐川被吓了一跳,赶忙捏住了王盼儿的鼻翼止血:“瞧你这点出息!”
比起流鼻血的事实,王盼儿更多的是对美色的遗憾,她狡辩道:“肯定是这几天在窑炉里面吸太多碳灰了。”
沐川无情地抽出了王盼儿还捏这他腹肌的手:“那就要给你的鼻子好好养养。”
王盼儿大失所望,一边看着沐川手忙脚乱给她止血,一边遗憾地装出了哽咽声:“我好惨啊,在这个地牢里,吃不饱,睡不好,白天还得服徭役。你知道麽,大夏天的,进窑炉里头,人都要闷得熟过去。出一身汗,还没法洗澡,你闻闻我一身,一定又馊又臭!”
用这些拿捏沐川,一拿一个准。
沐川给王盼儿止住了血後,拍拍她的脑袋,道:“那你还想要什麽奖励?”
王盼儿狮子大开口:“等我出去了,就是个衣食无忧的小老板,不缺吃不缺穿,就缺一个俊俏的小郎君来暖被窝,不如你赘给我做夫婿好了。”
赘婿在这个朝代,对男子来说,带了些侮辱的意味。王盼儿并不可能真的异想天开,指望这种高门大户的公子哥肯屈身当赘婿,才口出狂言调戏人的。
哪想沐川连思考都不带,直接抿嘴一笑,含羞地望着王盼儿,应了一声好。
王盼儿瞪大了双眼:“你认真的!夫人能接受麽?”
沐川好像对入赘这样的事情没有什麽特定的反应,理所当然道:“你忘啦,我母亲也是招的婿。”
王盼儿追问:“那你自己呢?”
沐川思索了一小会儿:“我很喜欢在晋州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充满了烟火气,若是想着未来要在上京,反倒百无聊赖了。亦或说,只有同你一起的日子,才能品出滋味来。”
这麽好的沐川,王盼儿可不能真让他被亲朋戳脊梁骨:“和你开玩笑啦,我们不谈嫁娶,也不谈入赘,我们就是单纯的成亲,组建自己的小家。反正夫人说过要收我当义女,我就不把夫人当婆婆,权当是自己亲娘。夫人生活能自理,就由夫人选择她想过的生活,若是到了夫人不能自理的一日,我与你一道在夫人榻前伺候,为她送终。”
沐川眼眶盈盈地看着一脸认真的王盼儿,终是按耐不住,用衣袖拂灭了蜡烛,捧起王盼儿的面颊,唇齿相交。
王盼儿累了一天,又同沐川打闹了一阵,被榨到缺氧,开始呵欠连天。
她想着明日的苦役,胳膊之间又圈着沐大美人的身体,一点都舍不得睡过去。
沐川帮王盼儿拢好散开的稻草,按着人躺下,然後坐到她身侧,拉起她的手哄道:“我给了狱卒足足一锭银子,每日都能来。你安心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烧窑呢,我陪你睡着了再离开。”
王盼儿困极了,躺下不过几息,便传出轻微的鼾声。
沐川收回了手,开始收拾地上的碗碟。
隔壁的大叔在沐川开食盒的那一瞬就已经香醒了。
他馋了许久,眼红得不行,看着沐川提了食盒要走,急的什麽都顾不上了:“姑娘,诶!好心的姑娘,这些剩菜反正都吃不下了,给我罢,我盘子都能给你舔光溜了,回去还不烦你们洗!”
舔光溜了这三个字,实在太有画面感,沐川忍不住一阵恶寒。
不过倒是能用美食去帮王盼儿笼络一个“狱友”。
他端着碗碟来到两个隔间中间栅栏的位置放下,又刚好是大叔够不着的位置。
大叔疯狂吞咽口水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十分清晰。
沐川捏着嗓子问道:“想吃?”
大叔伸着手,努力也够不着菜碟,忙不叠地回应沐川:“我想,我想!”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大叔急不可耐:“姑娘快说,我必肝脑涂地。”
“你得在烧窑时,好好照应她。”沐川指了指已经熟睡的王盼儿,“若是她满意了,明日我多带一份饭食,继续让你打牙祭。若是她不满,这饭就摆你面前,叫你看得见,吃不着!”
“此等酷刑,我必是遭受不住的呀!”大叔诚惶诚恐,生怕到嘴的肉给飞了去,“姑娘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定拿她当主子一样供起来!”
“嗯。”
沐川满意地点点头,把菜盘递过去,看着大叔风卷残云地扫光了所有残羹冷炙。
大叔谄媚地把碗碟递回来,真如他刚刚所说,盘子都给舔光溜了。
沐川好嫌弃,捏着盘子的边缘,把它们丢进食盒中,拎起食盒,夹着眉头离开了。
他想,明天必须要准备一个新的食盒给王盼儿,这个沾了口水的,就丢给这个大叔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