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宴也完成了他兴复晋州的使命,被钦点回京,任户部尚书。
王盼儿得知老熟人回京复命,自然前去相邀,接风洗尘。
她三年在外,不知二妹已同黎清宴走到一处,在城门口看见并肩而立的俩人,惊得嘴巴里能塞下一整个鸡蛋,然後不断拍打沐川:“我还在想能不能喝上澄曦与衔影的喜酒呢,没想到逍遥给我憋了个大的!”
“你好没道理。”沐川笑出声,“就算逍遥想同你寄信,你这几天换一处地方的功夫,信也寄不到你手上。”
“我只是感触罢了!”王盼儿不满地给了沐川一个肘击,“这麽突然,你就不意外?”
“是意料之外,但处情理之中。”沐川指着神色亲呢的二人,同王盼儿分析道,“你忘了黎清宴接手知府时,对逍遥给出的晋州府规划,改都不改直接沿用。他们二人志向无二,本就是能够互相欣赏认可的友人,但凡其中一人有心,这婚事都跑不了。况且黎清宴心性品性皆属上乘,能力卓绝,正逢圣上缺助力,只要不走岔路,必定仕途坦荡,作为丈夫也是很好的选择。”
“好吧,我信你看人的眼光。”
王盼儿抛下这句话,马上里和妹妹黏到一块去了。
沐川瞬间形单只影,对着黎清宴,无奈地耸了耸肩。
与王逍瑶一同前来的还有王澄曦。陶妁不愿挪窝,留在了晋州府,王澄曦听闻大姐要在京城开分号,二姐也要同着未来的二姐夫去往京城,自然想要跟着。如今她学有所成,正好能在药膳馆的上京分号中坐诊。
王逍瑶手下的流云商会,则是交由苏凌雅打理,这几年她干的很好,流云商会交回她手中,王逍瑶一百个放心。至于千机万应阁,这种利好万千女郎的铺子,只要没人插手捣乱,落地即可生根。不过谁敢捣乱呢,这可是嘉义县主的地盘,王逍瑶一点都不愁。
正值年关,妹妹们都来了上京,王盼儿准备好好料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长公主终于盼来了合家团圆,也主张要大办特办。
除夕一早,婆媳二人出门采买,回府便见早早登门的王逍瑶与沐澜已打成一片。
长公主看着二人嬉笑的身影,感叹:“女孩儿嘛,就是这麽生动有趣。”
“母亲喜欢的话,我常叫逍遥来府中走动,逍遥母亲已逝,也是伶仃一人。”
“哦?”长公主讶异,“我以为你们是亲姊妹。”
王盼儿摇摇头:“逍遥是我邻家的妹妹,她父亲酗酒,喝醉了就打人,我逃跑时,将她一道顺出来了。”
长公主後怕地拉住王盼儿的手,拍了拍:“好在你顺她出来,要没她在,三年前那场战役,晋州府不知还要殉多少人去,难怪开元寺的高僧要说你贵,不仅贵我,还贵大夏呢。”
“母亲夸张了,有圣上,有您,还有诸多纯臣,才是大夏真正的气运。”
“你也不帮我谦虚,好了,该要准备晚宴了。”
这次的除夕宴,说要大摆,还真就喊上了许许多多的人,连田大娘都在长公主罗列的名册内。
田大娘已不是药膳馆内负责采买的大娘了,如今她已是户部尚书府的老夫人。
布置宴席并不是王盼儿擅长的,今日还好能靠长公主安排,她跟在长公主身边打打下手就行,否则还真安排不出这麽一桌赏心悦目的菜色来。
长公主准备得用心,来客也吃得舒心,一顿晚宴,主宾尽欢。
年夜饭後,大夥儿都舍不得离开,聚在长公主府一齐守岁。没想宫宴结束後,沐云寂带着太後皇後,竟也跟着沐川一道来长公主府跨年。
衆人纷纷起身就要行礼。
沐云寂拦住了大家:“今日我是以侄儿的身份来的,与大家是同辈,莫要摆上虚礼了。”
沐川回府後,立即蹭到王盼儿身边,寸步不离的贴着,有他解释,才知沐云寂在除夕宫宴後要来长公主府是惯例。
沐云寂看似皇权在握风光无限,但真正的亲人却数不出几个,高处不胜寒的孤寂,非常人能够理解。
除夕夜,万家点燃灯火,他心中寂寥更甚,便纵容自己在这一年一度的日子里卸下黎民衆生的担子,做回几个时辰的普通人。
沐云寂万万没想到今年长公主府会如此热闹,有刚刚返京的爱卿黎清宴,还有他素未谋面,相当钦佩的嘉义县主。听闻黎清宴与王逍瑶两情相悦,他又开始手痒想要赐婚。不过三年了,大家都成长了,这次他也不再莽撞,特意问清了二人属意的地点与时间。
鼓楼的钟声传来,圆满的一年过去,衆人纷纷合掌,祈愿来年风调雨顺,康健安宁。
一百零八声钟响彻後,沐云寂一行也需得回宫去了。
他在临行前,单独召了沐川与王盼儿前来商议来年即将颁布的新政:“如今国泰民安,我有意重新打开关口,与异国和番邦通商。听闻小表嫂见识非凡,我想请表兄出任大行令,由你们二人一同打开商路。”
外贸可不仅仅是商品的交换,更是推动经济运转和文化交流的手段,沐云寂年纪小,心可一点不小。
不过王盼儿在享受了身份带来的特权後,想法逐渐被沐川同化,理所应当觉得自己也该为黎明百姓做些实事来反哺他们。故而被委以重任,她内心没有恐惧,也不存在一丝推拒之意。
她擡眼看向沐川,想看看沐川的意思,四目相对间,夫妻二人了然一笑,而後双双拱手,郑重躬身:“必不负圣上所托!”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