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是只有一些外伤麽?怎麽就心脉受损命不久矣了?
风问棠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攥住大夫的胳膊问道:“她方才受了很大的惊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心脉受损的?”
心云抓住大夫的另一条胳膊:“心脉受损是什麽意思?您有没有什麽办法可以帮帮我家小姐?”
大夫先将胳膊从心云手里抽出来:“医家所言心脉受损,其实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精气神儿散了。你们想啊,一个人若是精气神儿都散掉了,那光是活着光是呼吸就已经累得够呛了。”
“何况她现在又受了伤,又发着高烧,哪里还有力气去恢复身体。心脉受损之人,哪怕是一场风寒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说着他又将另一只胳膊从风问棠的手里抽出来:“一般来说一场大惊吓并不足以令人心脉受损,人往往只有长期处于一个极为悲伤极为恐惧的环境里才会如此啊。”
“这种病其实算是心病,寻常的药石是无用的,只有她自己解开了心结,才能度过这道难关。”
风问棠思索了一下:“倘若不是因为方才的那场惊吓,那麽还有什麽令她感到恐惧的人或者事成为了她的心结?如果我们连她的心结到底是什麽都不知道,又该如何帮她解开心结?”
大夫一脸茫然:“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是看病的不是算命的。”
风问棠转头看着心云:“我是在问你,你与她朝夕相处,她到底经历了什麽事情才会惊恐悲伤到心脉受损?”
心云在惊慌之下只觉得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什麽也想不到。
便在衆人焦急之际,床上的沐毓露又开始说胡话了:“我知道我的手段不光彩,我不是个好人,但我真的不是存心害她流産的……”
心云脸色变了,听到沐毓露这样说,她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小姐是在前次上吊未遂之後性情大变的。
自那以後她便经常生病,每次生病必发高烧,每次发烧必说胡话。
起先她还不明白小姐都在说些什麽,以为她只是在高热之下说着一些毫无逻辑的胡话,後来听的次数多了,她慢慢发现小姐说的这些胡话居然是有逻辑的。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病中做了噩梦,梦中的她是一个满腹心机天生恶毒的人,因为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受到了惩罚。
如今看来,会不会就是梦里的那些惩罚让她惊惧过度心脉受损?
沐毓露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求求你休了我吧,休了我好不好?我不要嫁给你了,我真的不要嫁给你了……”
风问棠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他再次一把抓住正在偷偷收拾药箱准备溜走的大夫:“有没有什麽办法能够让她暂时冷静下来?再这样下去她如何撑得住?”
“再这样下去她的确是撑不住呀,我最多只能给她开一些退烧的药。”大夫努力地想要挣脱风问棠的束缚:“我说了她这是心病,给她开什麽药都没用,她这个情况你敢让她睡过去不?”
大夫将手一摊:“她现在就全靠这一口气吊着,真让她睡过去了,恐怕就起不来了,你们也可以准备後事了!”
心云在这时有些不确定地道:“我好像知道小姐的心结是谁了。”
不待风问棠发问,她望了一眼蓬头垢面躺在床上,憔悴得不似人样的沐毓露,咬了咬牙转身跑出房间:“风护院,劳烦你照看小姐,我去穆王府请人。”
话音还没落地她就跑得不见了踪影,风问棠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无奈沐毓露身边确实离不得人,他只好一头雾水地留在原地。
心云气喘吁吁地跑到王府跟前,却被门口的守卫告知王爷今天一早就出了门,此刻并不在府中。
她有些脱力地跪倒在地,打算蹲守在门口等着王爷回来,却被那些守卫扔下了台阶。
他们语气森严:“此乃摄政王府,闲杂人等不得逗留。”
心云连忙解释:“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沐府的丫鬟,我家小姐生病了,想要王爷去看一看。”
侍卫首领皱紧了眉:“我再说一遍,这里是摄政王府,不是什麽人都能进去的。即便今日王爷就在府中,你也没资格进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