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以上这段尴尬的对话,阿绿简直想锤自己的脑袋。她到底在说什麽奇奇怪怪的啊!
而且,义勇先生怎麽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他不是觉得窗外有幽灵经过,很可怕,所以才来这里寻求自己的陪伴的吗?
还是说,这只是他来自己房间的借口?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坐着,你也不开口,我也不开口,房间里安静地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义勇忽然说:“我能在这里过夜吗?”
——我能在这里过夜吗?
“?!?!啊……”阿绿几乎是立时弹了起来,紧张巴巴地问,“什丶什麽意思…义勇先生,你不会是,不会是想做什麽坏事……”
义勇指了指房间的一角,说:“我把我的被褥拿来,放在这里。我就睡在这个地方。”
阿绿微愣。
她的目光在自己的被褥和义勇手指的方向间挪来挪去——这两个地方,恰好处于房间的对角,是整个房间中彼此距离最遥远的地方。
如果义勇和她隔得这麽远……也没什麽问题吧?
她有些为难,脖子上也慢慢浮起了一层热气。片刻後,她对着手指,小声地说:“可丶可以吧……”
义勇点头,回屋去抱来了自己的被褥。
阿绿看着他脚步慢吞吞地将被子铺好,又把枕头铺平了,她的目光开始了一阵凌乱的闪烁。
今天晚上……她要和义勇先生一起在这间卧室里过夜。
虽然隔了很远的距离,但那也是在同一间卧室过夜。
这麽亲密地和他相处,似乎还是第一次。
比起往常,两个人好像更像真正的夫妻了,彼此的距离也更近了一步。
阿绿背过身去,故意转开视线,不看那头整理被褥的义勇。她吹灭了蜡烛,往自己的被窝里钻去。
屋内一片昏沉,唯有呼吸声浅淡地起伏着。
阿绿虽然躺下了,却根本无法入睡,自己翻来覆去,眼睛睁开合上。
没一会儿,她便听到义勇的声音遥遥传来:“阿绿,你睡着了吗?”
“没有。”阿绿缩在被窝里,轻悄悄地回答。
“……”
她本以为义勇会说些什麽,但义勇却又沉寂了下去,没了声音,仿佛只是想获悉她是否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义勇又说话了:“你饿吗?”
“……哈?”阿绿说,“饿也得忍着。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要吃东西了吧。”
再过一会儿,义勇忽然说:“我会不会很吵……”
但这一回,阿绿没有回答了,因为她已经睡着了,只馀下绵长的呼吸声均匀地起伏着。
义勇背靠着墙,在黑暗里望着阿绿的方向,神色变得很宁静。然後,他也合上了眼睛。
*
次日,阿绿是被太阳光照醒的。
她翻了个身,有些迷蒙地睁开眼,脑袋还被睡意统治着,一片浑噩。但是,她侧身望去的方向,义勇正跪在地上,慢慢地叠被褥。
“……嗯?”阿绿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义勇先生怎麽在这里……”
“啊!”然後,她陡然坐了起来,想起昨夜义勇是在她房间中过夜的。
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五指,再看看身上的被褥,确认昨夜什麽也没发生,两个人就是普普通通头尾相隔地睡了一觉。
“你醒了?”义勇放好枕头,转过身来,跪坐在地,郑重地说,“阿绿,这样子,我们应该就会有个孩子了吧。”
“……?”
正在打呵欠打到流眼泪的阿绿,被这句话砸的脑袋一沉,人瞬间清醒过来。
“你在说什麽奇怪的话啊?”阿绿说,“我们就是在同一个房间里休息了一晚上,怎麽可能就这样有孩子啊!”
“不是吗?”义勇露出疑色,“可是我听说,只要在一起睡觉的话,就会有孩子。”
“……”阿绿忍无可忍。她站起来,认真地说,“义勇先生,你还记得吗?我们来主公这里时,坐了一辆火车。因为路途很长,所以我们在火车上睡着了。”
“……啊,是的。”义勇困惑地说,“怎麽了吗?”
“如果只要在一个地方睡觉就能有孩子的话,那当时火车上有那麽多的男人丶女人,大家都很累地睡着了,那又该怎麽算啊!”阿绿的声音振聋发聩。
富冈义勇,当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