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雪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直觉告诉她,这将是一场腥风血雨,很可能与原书中顾云深的黑化有关。
这几日,顾云深并未表现出什麽异样,还如往常那般跟顾容廷相处,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兄友弟恭”。
但就在今早她才得知,明晚的祭拜老夫人也会出席。
无论她背地里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名义上依旧是先老太爷的正室妻子。
自打老夫人被送到庄子上後消停了一段时间,前些日子突然病重,顾容廷又不在京城,只好请顾家旁支的族长出面去寻大夫。
恰逢皇上微服私访,途径知晓此事,便好心叫身边的随行太医过来为崔氏医治,病愈後,又以养病为由,做主将崔氏留了下来。
因着当初拐卖少女一事并未声张,她的罪行就此掩盖,但这并不代表,她做过的一切都可以不被追究。
当初老夫人与钱氏合谋将顾云深的生母送到皇上身边,又在他幼时回到侯府之後屡次虐待,不仅给他下令人痴傻的药,甚至谋害性命。
还有那些无辜被拐卖丧命的姑娘,以及险些丢了命被卖冥婚的,她自己。。。。。。
如此种种,无论哪一件事,都不值得原谅。
她不担心顾云深会向她报仇,更多的,是担心老夫人在背地里有其他筹划。
毕竟,她的身後还有皇上。
往往暴风雨前都是平静的……
“可惜,侯府里没有我的亲人。”顾云深站得笔直,眉眼间流露出一丝玩味:“不若带你去坟茔玩?那里才有我的亲人。”
“。。。。。。”
喻闻雪抱紧手臂:“哪有人去坟茔玩的,找黑白无常吗?”
顾云深剑眉一挑,没有说话。
这座宅子的主人是前朝一位旧臣,据传他的妻子十分喜欢莲花,故而假山後的池塘里养了一大片莲花。
夏日炎炎,莲花清幽的香气芬芳扑鼻,赶路的疲惫也消散不少。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黑屋”,喻闻雪恨不得待在这里做一辈子醉生梦死的咸鱼,哪也不去。
不过很快她就後悔自己说过的话。
圆月高悬,泛着清冷的光。
喻闻雪裹着轻薄的被子,嘴角抿成一道直线,跟桌上的棋盘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是耍赖了?”她的脸上贴了五六张纸条,看起来相当滑稽。
即便输了一晚上,但她还是不死心,认为顾云深定是在诓她,纠结道:“我怎麽不记得你上一步下在了哪?”
“那我动作慢一点。”顾云深执起一枚黑子,狭长的双眸流露着浅浅笑意。
为了让她瞧得清楚,他的动作放得极为缓慢。
这个0。5倍速的慢动作令喻闻雪非常满意,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
反复观察棋局,落下最後一子。
“你又输了。”顾云深扬眉道。
“你作弊!”喻闻雪直起身,身上的被子顺势滑落,连带她的肩头都露了大半。
她没去扶,走到他身边,将他按在椅子上:“你一定藏了棋子对不对?”
“我没有。”
顾云深没防备,身子被她推得向後仰,下意识接过她的被子,轻轻拈了拈。
淡淡的香气萦绕身侧,是她新换的澡豆。
见他否认,喻闻雪又抵住他的肩膀,来回摸了几下。
她甚至怀疑,他一早就看出自己并不会下棋,故意挖了个坑等她跳进去。
可摸了半天都没找到棋子,再看他反应,确实不像藏东西的样子。
难道她想多了?
自己只是真的笨。
倏然对上她清澈的目光,顾云深玩被子的手忽地停了下来。
他自知心思卑劣,但不能在这个时候吓到她。
眸中情绪翻涌,他克制地闭上眼,躲开她的视线:“看来你的棋艺的确不太精湛。”
“既如此,我就不勉强你了……”
“不行。”喻闻雪动作麻利地摘下脸上的纸条,拦住他要离开的动作:“敢不敢跟我比点别的?”
顾云深环着手臂,好整以暇道:“嗯?”
作者有话说:小顾内心:同居了,该见亲人了,可他的亲人去世了……只好去坟茔看看。
女鹅内心:这个大变态,竟然要带她去找黑白无常!![害怕][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