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愈走後,她拉过顾云深的手腕,认真道:“你就这麽答应了,不怕他搞什麽手段?”
顾云深不可置否地挑了一下眉:“你担心我?”
“当然了。”喻闻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你忘了上次那个蛊虫,保不齐还有其他的。”
“我查阅了很多资料,苗疆蛊虫很危险的,除了上次遇到的相思蛊,还有什麽中了会变成傀儡的蛊丶浑身发热的蛊丶迷失心智的蛊……”
“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等等,你怎麽还在笑?”
阳光洒在葡萄架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细碎的亮光点在顾云深的眉间,衬得他恍若仙子一般。
“想吃葡萄吗?”关切的语气拉回了她的思绪。
喻闻雪咽了下口水,有点忘了方才她说过什麽。
她深呼一口气,无奈挠挠头:“你真的不觉得酸吗?”
顾云深弯起眼睫,随手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分明是甜的。”
“你舌头估计有点问题。”
喻闻雪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方才要说什麽,“总而言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随身带着点迷药什麽的。”
为了防止再被美色迷惑,她干脆闭上眼跟他讲话:“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记得给人留个全尸。”
顾云深沉默一瞬,指尖搭上她的眼角,复又滑了下来。
只有在她面前,才能无所顾忌地谈起这个话题。
良久,他轻哼一声:“那就听你的。”
*
约定时辰一到,吴愈带着画赶往万寿斋。
万寿斋是城内最大的酒楼,坐落于岸边,景色甚美。
一场瘟疫伤了迤东百姓的气运,虽逐渐有所好转,但来酒楼吃饭的人依然不算多。
吴愈包了个二楼雅间的位置,此处视野开阔,便于观察行迹。
昨日喻闻雪曾试探过他手臂上的伤疤,为此,他特意返回山上查探,直到看见里面的蛊虫好端端在那摆着,这才放下心来赴约。
既是结盟,总不好空手前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物件,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
不多时,顾云深前来赴约,时间不早不晚,卡得刚刚好。
吴愈露出个友好笑容:“顾大人,请坐。”
顾云深颔首示意,馀光瞥见椅子上似乎有些洒了的汤水,黏腻,带着一缕膻味。
他皱了皱眉,坐在了另一侧。
吴愈对他能赏脸十分开心。
早有听闻他是私生子出身,甚至可能不是顾家血脉,更不得老顾侯喜爱,年仅八岁便被丢到了寺庙里长大,吃尽苦头。
而这恰好遂了自己的心愿。
吴愈开诚布公道:“顾大人,听闻你与顾侯兄弟二人感情不合?”
顾云深端起酒杯,对着灯光晃了晃,问道:“嗯?”
“实不相瞒,我爱慕林姑娘。。。。。。现在应该叫和贤县主了,但她的心里,似乎只有顾侯。。。。。。”
吴愈点到为止,他自诩顾云深是个聪明人,定能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顾云深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这反应并不在吴愈的想象范围内,他继续用蹩脚的口音说道:“同样是顾家子,你幼时吃尽苦头,甚至残缺了一只耳朵,反观顾容廷享尽荣华富贵,乃天之骄子,你心里就没半分怨恨?”
“所以呢?”
吴愈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你不喜欢他,我亦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何不联手,将其除之!”
顾云深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短促地笑了一声。
“原来你找我是因为这个。”
见状,吴愈自认为此事有戏,便将方才准备好的美玉献了出去,道:“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