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公婆的房子,那就是我的房子!”崔欣没脸没皮地对着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说:“给我搬!”
喻闻雪拿着铁铲护在身前,男人露出凶狠的笑容,手脚麻利地去拆电视。
“记住,谁欺负了你,就要欺负回去。”
陌生的声音在喻闻雪的脑海里回荡,她揉了揉太阳xue,看向脚踩在茶几上的崔欣。
她大步上前,把崔欣的名牌包丢在楼道里,踩了两脚,怒喝道:“滚出去!”
“那是我新买的包!今年新款!”
崔欣气急败坏地去捡包,喻闻雪又把包扔到了垃圾桶,上面沾了泡面流出来的汤汁。
房门大敞,住在隔壁的邻居奶奶和爷爷,带着她的小孙女出来劝架,“芊芊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又漂亮又乖,你一个大人怎麽能欺负一个孩子!”
“是啊,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麽!”
“我……你们!”崔欣捡起她的包,充满了恶臭的味道,她破口大骂:“没妈的东西就是没有教养!”
她掏出湿巾擦干那些油渍,不幸掉出了里面的红本。一心顾着擦包,没注意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从她腋下钻了进去。
喻闻雪把铁铲扔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举起手机,露出拨号界面:“警察叔叔,这里有人私闯民宅,还要强行搬走我家的东西。”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来人是一个中年女人和两个中年男人,我家只有我一个人,特别害怕。”
“你怎麽还真的报警啊,後妈也是妈!我,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
崔欣怕她报警不好收场,毕竟无论是房産证还是户口本的名字都没有自己的份,对薄公堂也只能是她理亏。
她甩了甩包,灰溜溜地走了。
“妞妞,快起来!”邻居奶奶道。
叫妞妞的小女孩从肚子里掏出一个大红本,笑起来的牙齿漏风:“姐姐,我帮你藏起来了。”
喻闻雪接过房産证,这是爷爷奶奶生前带着她去过户的。
再回首时,眼里出现了泪光:“谢谢妞妞。”
妞妞害羞地躲在奶奶身後。
喻闻雪谢过他们之後,抱着房産证回去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对着厨房烧焦的狼藉微微失神。
自打她出院以後,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直觉告诉她,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她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
“一切指标正常,恭喜你,恢复得很好。”
心理医生叶子是她同校不同系的师姐,喻闻雪对她很是信赖,便将这些日子的苦恼一一说了出来。
两人聊了很久,叶子微微一笑:“你有没有发现,在你跟我表达的过程中,你的思路是非常清晰的?”
喻闻雪愣了一下,握紧桌上的杯子:“好像是这样。”
“遗忘可能是遭受到刺激,选择性失去一部分记忆,你觉得自己忘了些什麽,还有可能是手术麻醉带来的影响,与你的抑郁情绪无关。”
叶子递给她一盒糕点,“你能主动来找我,我很开心,证明我们之前的咨询是有效果的。”
“吃点甜的,心情好。”
从心理咨询室出来後,喻闻雪抱着一盒透花糍发呆。
白白软软的,她没吃过,却莫名觉得熟悉。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小时候经常路过的公园,坐在长椅上,就这样吃完了一整盒透花糍。
四月是个适合放风筝的季节,不少父母带着孩子来玩,他们自由自在地奔跑着,每个孩子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记住,真正掌控方向的是手,而不是风。”
又是这个声音。
喻闻雪看着漫天的风筝,心脏忽地又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