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为什麽别人就能找到那麽死生不弃的爱人呢,原来根本就是出生的时候自带的。”贝尔摩德自嘲了一句,撩了把自己的头发,“我输就输在没有投胎在一个好人家。”
降谷零没有听懂贝尔摩德的话,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只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的头发吸引。
贝尔摩德看着降谷零望着自己的头发微微失神的样子,红唇微微勾起,问道:“想她了?”
“你说的是谁?”
“你觉得呢?”贝尔摩德的声音冷了下来。
降谷零看着她这个反应,明白贝尔摩德的意思是自己理所应当应该记得,但他确实是完全想不起来。
贝尔摩德看着降谷零痛苦的神情不似做假,带着十足的诧异喃喃道:“你居然忘记她了?”
“她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总是习惯性地掌控一切。”独独忘记了一个人,组织那边完全没有费心开发过这种听起来就毫无作用的药剂,贝尔摩德迅速猜到大概是发生了什麽。
“但这次,我想她是误会了,”贝尔摩德看着降谷零的样子,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後轻轻吐出烟雾,目光在烟雾後有些模糊不清,“她以为你忘记了她就能好好的丶没有太多心理负担地活着。”
贝尔摩德轻笑了一声:“实际上抹掉你关于她的记忆就像是取走了你的一部分脏器,你整个人都会慢慢死掉的。”
降谷零的眼神慢慢变了,他眼底那个平静死寂的湖面仿佛忽然汇入了辽阔的江海,随着涌来的潮水一同泛起波澜。
他知道贝尔摩德说的是他忘记的那个人。
贝尔摩德微微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只有点燃的烟在她的指尖慢慢燃烧,在缭绕的风的作用下烧得时快时慢。
两个人忽然间好像都对时间失去了感知,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有半小时,也许仅仅只有两分钟,贝尔摩德在烟烧到她的手指之前终于再次擡眸。
她张开手让手里烧了大半的烟自由下落,对降谷零道:“伸手。”
降谷零很快依言伸出了右手,贝尔摩德对他轻巧地眨了眨眼笑道:“还真是挺乖的,都不怕我做些什麽吗?”
“你能做什麽呢?”
贝尔摩德不动声色地掏出枪抵在降谷零的腰眼上:“比如扣下扳机?”
“确定吗,在这里?”降谷零丝毫不怵,露出一个笑容问道。
即使忽略他本人的战斗力,几百米的地方就是日本警察厅。
“终于明白那些对‘波本’恨得牙痒痒的人是什麽心情了。”贝尔摩德瞪了他一眼,迅速收起了枪,反手掏出口红在他的手心飞快地写了一个地址。
“这里,”贝尔摩德用指甲轻轻划了划降谷零手心里的那个地址,“相信我的话,一个人来。”
降谷零确保把地址记下,就算弄花也不会有差池之後,没忍住在贝尔摩德随身携带的口红上多看了几眼。
贝尔摩德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擡手再次撩了把自己的长发笑得摇曳生姿,转身一边走一边说道:“口红和高跟鞋是女人的战袍。”
“对了,如果你怕这是个陷阱,可以不来。”在手握上车的门把手的时候,贝尔摩德忽然回眸轻声道,“如果带上你在公安的那群下属,我不知道我将会是什麽下场,我只能跟你保证她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一句不能更常见的威胁,称不上多麽有力。
可心脏却违背理智地骤然紧缩传来一阵抽痛,降谷零差点要擡手捂住心口。
就像,爱那个人已经成了本能,身体甚至在大脑之前先作出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