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经阮茵一闹,早朝进行不下去,早早退了朝,百官陆续从殿中走出,地上跪着的陆小小却依旧跪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旁站着的顾公公上前,问她:“皇上不治你的罪,你为何还不走?”
女郎却没有回话,而是看着上首龙椅上的人道:“奴婢的画还在陛下手中,求皇上归还给奴婢。”
女郎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桓景玉,似乎想看清围帽後他的样子。
桓景玉没有说话,让顾公公把画交给陆小小,他自己则起身准备去後殿。
不想,拿到画的女郎将他唤住,道:“陛下,奴婢和‘文瑾’说好,一个时辰後老地方见,请您务必帮奴婢转告他一定要准时到,我会在那里等他。”
听了陆小小的话後,头戴围帽的皇上脚步一顿。
顾公公不知这是陆小小在试探他们皇上,呵斥道:“你这宫女怎这般无礼,皇上是能随你驱使的吗,你简直是……”
“无妨,顾公公,你去把这宫女的话告诉‘文瑾’,朕还有别的事要忙。”
皇上用沙哑的声音说完话,擡步离开了大殿。
陆小小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愣了愣神。
方才她是故意说,自己和“文瑾”有约。
若皇上是“文瑾”便能知她在说谎,到时在她面前,一定会想尽办法隐藏身份。
可越是如此,便越会暴露他是皇上的事实。
见陆小小还愣在原地,顾公公道:“你还不走?”
“走,走,我这就走。”
陆小小说着,抱着画卷,脚步不停往宫外赶出。
回到後殿的桓景玉摘下围帽,对一旁的顾公公说:“去把裴大人唤来,朕有事同他相商。”
午後,因身有不适休沐在家的裴莫,去了桓景玉的寝宫。
此时桓景玉正立在窗头,看外面的雪景。
他神色平淡,看不出喜乐,可裴莫自小同桓景玉一起,很是了解他,他越是面上不显,心中越是有事。
裴莫上前行礼,“陛下找臣前来是为何事?”
桓景玉回身看他:“你的伤怎麽样了?”
“无妨的,阮家那些蠢货伤不了臣。”裴莫口里虽这麽说,但被阮家暗卫的剑将手臂划出一道伤口後,他可是吃了不少补药。
他这人最是惜命。
原来是昨夜,裴莫去巡视白荣恩训兵的途中,发现被阮家人跟踪了,和那暗卫打斗中,被伤了手臂。
“看来阮太後已经对陛下起疑了。”裴莫用没有受伤的手,去拿案几上的茶杯。
闻言,桓景玉没有则声,他和阮太後之间,总有直面矛盾的一天,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他今日找裴莫来,是为陆小小之事。
裴莫正喝着茶,听见桓景玉对他道:“他怀疑朕的身份了。”
在大殿上陆小小故意拿话试探他,就是为了确定大雍的皇上和“文瑾”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是安平郡主对小小娘子说了什麽吗?”裴莫坐直身子:“安平郡主知道您“文瑾”这重身份了,所以告诉了小小娘子您其实是皇上?”
早朝时阮茵闹出的事,早已传遍,饶是裴莫有伤在家休养,也有所耳闻。
桓景玉摇头,安平应当不知他‘文瑾’的身份,若知道了,只怕早就告诉了陆小小。
陆小小也不至于在大殿上试探他。
“那眼下该怎麽办,不若就直接把您的身份对小小娘子说了,免得瞒得这般苦。”裴莫道。
皇宫人多,‘文瑾’便是皇上的事,能骗陆小小多久呢?
“不可,不能告诉她。”桓景玉道。
桓景玉决定继续瞒着陆小小,能多瞒一日是一日。
裴莫闻言,知道改变不了桓景玉的决定,只得问他:“若下次安平郡主再找小小娘子麻烦,说出个什麽来,该怎麽办?”
安平郡主对桓景玉来说,的确是个麻烦,但却不是最要紧的,他现在要做的是,让陆小小知道他不是皇上。
*
是个麻烦,而不自知的阮茵让阮太後头疼不已。
但见阮茵疼得趴在椅上的样子,她终究没有过多责怪,而是把气撒在一旁垂首不敢看她的阮焘身上。
“没用的东西,让你办的事,没有一样让哀家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