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她
陆小小不相信桓景玉会突然这般,想着必定是有其他隐情,所以在沈良的帮助下,她和容越以太监的身份混入了皇宫。
自从桓景玉病入膏肓的消息传出,大雍上下都陷入了一种表面平静,内里却是暗流涌动的境况中。皇室虽然衰微,但有野心的宗亲,也想趁此谋得一份出路,对高位动了心思,跃跃欲试。
可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阮太後的眼睛,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她权利下的亡魂,渐渐地,也无人再敢动摇她的地位,皆噤若寒蝉,只待圣旨一下,她成为大雍自开朝来,唯一的女皇。
陆小小来皇宫半月,屡次试图接近桓景玉的寝殿,都被侍卫冷声拦下,没有办法,她只能趁夜翻入高墙,去寻桓景玉。
偌大的寝殿内,烛光明亮,陆小小躲在树後,想要等门外无人把守时,趁机进入屋内,看看屋中之人,到底是不是桓景玉,又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他如今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若不是他,这所有的一切便是阮太後的阴谋,她想以此取得皇位,而她之所以用假皇上迷惑衆人,说明真的桓景玉并不在她手中,他现在还是安全的。
陆小小正想着,从寝殿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接着便听宫人对外道:“快去喧太医,皇上……皇上他啼血了。”
太监话落,外面守着的宫人都慌了神,忙随说话的太监去寻太医,陆小小见人走远,立马将自己的脸蒙上,小心榻上台阶,走到门前,正当她擡手要推开门时,一道颀长的身影,陡然站在与她一门之隔的寝宫内,陆小小吓得蹲身下去,不叫屋内人看见端倪。
只听屋内人,用虚弱的声音道:“你们都退下吧,不用守在这里,朕想静一静。”
“可是皇上,你现在还病着离不开人,若等会太後来,发现奴才不在,只怕太後会责罚奴才。
陆小小这才发现,原来屋内除了“文瑾”外,还有旁人,从说话粗狂的语调,不难断出,应是阮太後派人守在屋内的侍卫。
想到这里,陆小小心里生出几分不安,如果屋内之人是假的,阮太後何故这般大费周章的,让侍卫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呢?
所以屋内之人,是真的文瑾,他真的生了重病?
陆小小按捺不住,想要推开门一探究竟,然而就在她欲起身时,一个大掌压下来,让她动弹不得。
陆小小只当自己被人发现,拿出护身匕首往身後刺去,却被那人握住了手腕。
“是我。”容越拉下自己的面罩,小声对陆小小道。
“你怎麽会在这里的?”陆小小轻声问他。
容越不让她只身犯险,但陆小小等不下去了,她想早日知道,桓景玉到底如何了,所以睡前,她在容越的茶盏中,放了迷药,若自己莽撞行事闹出麻烦,也不会连累了容越。
“茶水我没有喝。”容越言简意赅道:“我去引开屋内的侍卫,你进去。”
陆小小看了他一眼,颔首。
屋内两人并未发现外面的动静,侍卫搬出阮太後,皇上听话了,躺回床榻,不再与他为难,见此他也就放下心,重新站回墙角,同桓景玉保持距离,但不让他脱离自己的视线。
然而就在他等着五更天,别的侍卫来换班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从声音听来,来人步履极快,且步伐轻盈,若是普通人,行这般快,地面会有轻微震动,而来人的步伐却如蜻蜓点水,一听便是武功高强之人。
正在侍卫拔刀之际,长剑破窗,险些划破他的咽喉,侍卫後退,以刀相抵,霎时火花四溅。
“来者何人,还不快束手就擒。”侍卫道。
这里是皇宫,进来容易,想要出去,怕是无望了。
可来人似乎是铁了心,要将刺探的任务进行到底,另一手内藏的袖箭,往他肺腑而去,幸而他躲避及时,才未受伤。
侍卫被来人惹怒,却又紧记看好皇上的任务,于是只能招招防守,并不踏出屋外半步。
就在侍卫,以为来人无计可施时,一柄袖箭从他身侧而过,直直往榻上的皇上而去,侍卫见状,这才知此人并非来刺探消息的,于是在一刀挡下袖箭後,夺步上前,往来人致命处进攻,来人後退,侍卫追出去。
夜色中,刀剑之声渐远,陆小小知道容越撑不了多久,于是立刻推门进屋,往床榻而去。
陆小小掀开帷幔,同端坐榻边的人四目相对,他穿着月白中衣,面上无波无澜,苍白的面上,好看的凤眸盯看着来人。
是桓景玉,陆小小欣喜之馀,不忘此来目的,她来之前便想过,若殿中真的是他,便想办法带他离开。
如今的大雍,早已是阮太後的囊中之物,他留在这里,与性命有碍,她要带他回辰国,让白伯替他医治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