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日志里那串东郊基站的ip地址刚消失,孙连城的手指就点在了屏幕上。
他盯着那个短暂闪现的位置标记,目光没有移开。
技术员低声说:“信号断了,最后一次回传是在三分钟前。”
孙连城没应声,而是调出航站楼内部交通动线图,把货运通道与主厅连接口标红。
他知道,丁义珍不会轻易离开机场范围,
一个逃亡者若急于脱身,反而会留下痕迹;真正危险的是那种能沉住气、反复折返的人。
“把过去二十分钟从西侧货运入口进入主厅的所有人员名单调出来。”他说,
“重点筛步行缓慢、无行李、独自行动的中老年男性。”
技术员迅操作,几秒钟后,一张模糊的抓拍画面弹出:
一名拄着金属拐杖的老年男子正低头穿过安检缓冲区,身穿深灰夹克,头戴毛线帽,帽檐压得很低。
面部识别系统显示匹配度不足o,但体型建模分析提示肩宽比例与丁义珍高度一致。
“放大他左腿。”孙连城说。
画面拉近,那只看似不便的左脚落地时几乎没有弯曲膝盖,步伐节奏也不像真正的残障者。
更关键的是,拐杖底部接触地面的角度始终偏向外侧,
这不是支撑身体的姿势,更像是刻意伪装的道具。
“不是真瘸。”他低声判断,“他在演。”
耳机里传来赵警官的声音:
“我们在b区南侧现一支空置的旅行团登记台,
导游正在清点人数,有位穿灰夹克的老人刚加入队伍,说是临时拼团。”
“别靠近。”孙连城立刻下令,
“派两个人混进去,以协助签到为由拍照,不要正面接触。”
不到两分钟,两张偷拍照片传回指挥中心。
孙连城一眼盯住其中一人,
虽然胡须遮住了下半脸,但鼻梁右侧一道旧疤清晰可见,
那是丁义珍十年前工地视察时留下的伤痕,档案库里才有记录。
“是他。”他拿起对讲机,
“无人机升到三层高度,锁定这个团队的移动轨迹。
所有人注意,目标极可能在人群解散前再次换装。”
话音未落,现场反馈来了:
旅行团正准备分批过安检,部分成员前往餐饮区休息。
而那个“老人”借着搀扶导游的动作,顺势脱下外套塞进背包,里面竟是一件浅色衬衫配深蓝西装马甲。
“动作快。”孙连城转向技术员,
“调贵宾休息室入口的实时画面。”
屏幕切换,只见那名男子已摘去帽子和假胡须,头重新梳成背头,手里多了一只黑色公文包,正朝通道走去。
安检员并未拦查,因为他出示了一张标注“紧急商务中转”的电子凭证。
“这张凭证是谁审批的?”孙连城问。
“系统显示是机场运营部昨晚批量授权的,共三十人,名单加密。”
技术员快敲击键盘,“我们无法即时追溯具体放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