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警官的通讯刚断,指挥中心的空气像是被抽紧了一圈。
孙连城盯着屏幕,那名信息科值班员正低头操作终端,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极快,但眼神时不时往角落的出口扫一眼。
技术员忽然压低声音:
“区长,刚才那条虚假调度信息,‘集中清查城东地下货运通道’,已经被内网后台读取了三次,ip跳转路径和上次一致,最终指向西区机房备用线路。”
“人还在查?”孙连城问。
“没有登出记录,最后一次操作是五十二秒前,查询了b区设备平台的通风结构图。”
孙连城缓缓点头,目光落在战术板上那条用红笔划出的路线。
他没动,只是抬起左手,轻轻敲了三下桌面,节奏比之前慢了一拍。
技术员立刻会意,低声对另一名操作员说:
“启动行为审计高频监测,所有访问过通风结构图的账号,标记活动轨迹。”
孙连城站起身,走到主控台前,抓起通讯器:
“通知各小组,从现在起,所有情报必须由两名以上负责人交叉核验,
未经加密通道传输的指令一律视为无效。重复一遍,全部作废。”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面。
几名值守警员停下动作,抬头看向指挥台。有人皱眉,有人低声嘀咕,但没人质疑。
“另外。”孙连城顿了顿,
“所有非紧急航班登机流程暂停,候机楼各出入口实行封闭管理,
特警小组携带人脸识别终端,分片排查餐饮区、休息室、卫生间,不留死角。”
命令下达后,指挥中心的气氛变了。
键盘声密集起来,通讯频道里陆续传来确认回应。
孙连城没坐下,背着手在大屏前来回踱步,眼睛始终没离开监控画面。
技术员小声汇报:
“b区设备平台红外探测有新动静,热源信号出现两次短暂停留,
位置在通风口下方配电箱附近。赵警官带队已抵达外围,正在待命。”
“让他别动。”孙连城说,
“丁义珍现在最怕暴露,也最依赖混乱。我们一急,他就有机可乘。”
他转身走向战术板,拿起红笔,在b区平台外圈画了个半圆:
“把声波探测仪调过去,先确认里面有没有人。
不要强光,不要喊话,等我下一步指令。”
技术员点头记下,正要传达,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杂音。
几秒后,赵警官的声音响起:
“区长,我们刚接到安检组通报,有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在贵宾通道口徘徊过十分钟,形迹可疑。
对方戴着帽子,一直低头看手机,但手里没有登机牌。”
“特征呢?”孙连城问。
“身高大约一米八,左肩微沉,走路时右脚略拖。”
孙连城眼神一凝。
这正是丁义珍旧伤导致的习惯性姿态。
“不是偶然。”他说,“他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