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场
金桔和林燊关系不好又没话说,这几乎是彼此相识的所有人得出的结论,他们无比确定。
以至于金桔自己都要这麽认为了。
从两生欢喜到相看两厌需要多久?
一年,十年,或是更久?
金桔也不知道。
但印象最深的那次,是他眉宇毫不掩饰的嘲弄,卷带起她所有的不堪。
也是那次,让他们之前起了嫌隙。
在那之後难见一面的日子里,却又每次都能因为一点小事,冷嘲热讽闹得不欢而散,从而渐渐淡出了他们共同的好友圈。
所以在听到方也话的时候,金桔脸上表情有一瞬不自然的僵硬。
与此同时,隔壁空置已久的房间,倏地传来乒乒乓乓地声响,继而又是一阵稀稀索索捣鼓捣鼓的声音。
金桔回过神,偏过头去看了眼。
“怎麽不说话了?”方也叽叽咕咕一通,半天下来没得到回应。
金桔皱了下眉,借口说:“信号不好,先挂了。”
金桔放下电话,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自她以来隔壁就没住过人,可突然传来的声音又是怎麽一回事。
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莽撞过去,而是挪动着步子,把门锁从内加了一层。
记得上次的教训,金桔放轻了动作,把用来放杂物的老课桌抵在门後,又转身把窗户检查了遍,最後翻出把刀放在床头柜。
做完这些,金桔又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声音迅速冲凉。
提心吊胆一整晚,就连手机也一直连接着充电器,屏幕始终定格在手指一点就能拨出110进行紧急呼救界面上。
第二天一早,金桔洗漱完毕,兜里攥着刀一路走到学校。
支教老师被吓跑了,这已经是她替课的第二个月,虽然同学们乖巧聪明,可她那颗不安的心却是迟迟安不下来。
课程结束,金桔先去了趟医务室,昨天赶着去村委会,还没有去看过冯雪的情况。
医务室距离学校有一段不算太近的距离。
幸好上午不太热,金桔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沿着田地坝头往另一头去。这会儿田里地里都是拎锄头打药择菜的村民们正忙碌着。
金桔见人就打招呼,顺带说自己上对面走一趟,让大家有事给她打电话。
周围三个村只有这麽一个卫生所。
两件平房,不大不小,左边摆着玻璃柜和医师执业证,右边摆着蓝色连坐椅子,和凳子有着一帘之隔的是两张常见不常用的病床。
“你想干什麽?”一进去,掀开帘子就看见床上狼狈的冯雪,再转头看见站在床尾的男人,金桔即刻挡在冯雪跟前,另一只手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靠着印象拨出了一通电话,嗓音发紧还要保持镇定:“陈星,这里是卫生所,你冷静一点,不要乱来!”
当班护士也劝陈星有什麽话好好说。
陈星顶着道巴掌印,抹了下颌角的血渍,望过来的眼神如同一条森冷嗜血的毒蛇:“好好说,行啊。看在这条疤的份上,你们两个好好商量一下,谁来给我当老婆。否则,咱们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你!做!梦!”冯雪啐了他一口,太用力牵的伤口发疼,“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活该你老婆跟人跑了,活该你戴绿帽!”
老婆跟人跑了,戴绿帽,是陈星一辈子抹不掉的痛。陈星面目狰狞带着狠,说着冲了过来:“贱货!那个贱货!你们女的那个好东西,老子杀了你个贱货——”
话没说完,还没等人靠近,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上了墙。
随着手臂的拽动,金桔整个人严丝合缝挡在了一道高大宽厚的男人的身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