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剑
藤厉说:“既然比试赢了能获此剑为头筹,若输了,是否该也有罚?”
“诸位敢不敢与本少主比上一比。”藤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李慕婉已然下阶,王林跟上抓住她手腕往身前带,“做什麽去?”
“婉儿也想一试。”李慕婉收起眼神那缕急切,回眸时笑得明媚,“王爷可有兴趣?”
那把剑虽好,可他却不想碰,“没有。”
李慕婉上了比试场,挑了把趁手的弓,王林跟在身侧,“会拉弓吗?”
见她动作并不标准,王林搭上手,环住她,“本王教你。”
王林握住她手,拉弓蓄力,箭在弦上却不发,那呼在耳垂的热气好似故意拉得那麽沉,李慕婉微侧头,“婉儿自己可以。”
须臾间又被他拉弓时擡起的手臂正回,“瞄准,别动。”
“射出去。”王林下令,稍稍收力,却未松开她手。
李慕婉眼神坚定,中了靶心,明显感觉腰後被抵住,王林声音很沉,李慕婉却总觉带了轻飘飘的挑逗,不太真实,“输了得罚。”
“婉儿愿赌服输,不怕罚。”
王林提醒她:“适才内官说,输了,得去逐春宴给衆人舞一曲。”
李慕婉轻笑,两指夹起箭羽,再次上弦,又拉开,“那婉儿更不怕了。”
王林握上引着她再次发力,“输了本王可不管。”
她携着笑意回眸,踮起脚尖凑前,动作行云流水,朝王林唇角落吻。
王林楞在原地,箭羽顷刻射出,不自觉收回挑衅的神色,耳垂不知不觉已经红透了,耳边全然没了草场上的杂音,唯听李慕婉轻声说:“即便婉儿输了,王爷舍得麽?舍得婉儿在衆人面前跳舞麽?”
“婉儿是王爷的金丝雀啊。”她拖起尾音,见他出神,李慕婉学着他故意挑衅的样子,也将热气扑在他面颊。
“王爷?”李慕婉眨眼,那样无辜又纯粹。
王林回神故作镇定,“那剑很重要麽?”
“嗯!”李慕婉坚定点头,这场比试,她不是怕输,而是必须赢。
只有赢了方能拿回哥哥的剑。
王林的心揪在一团,相传楚王向燕王提亲求娶李慕婉时,为讨李奇庆欢心,故而送了一把玄铁剑,燕王珍视,将那把剑留下,同意联姻之请。
他意识到,此刻作为头筹的玄铁剑,便是孙镇伟求娶她的那把剑,是以,李慕婉要拿回这把剑,是因为他?
“藤厉箭术出神入化,你赢不了的。”王林松开环紧的手臂。
“即便婉儿技不如人,为了此剑也要拼尽全力一试。”李慕婉再次夹起箭羽,没了王林的引领,箭羽射出时依然中了靶心。
拼尽全力一试?王林沉默须臾,退出比试场,王林看不透那副娇柔的身躯下,蕴含着庞大的能量,拉弦时夸一句巾帼之姿不为过。
李慕婉专注自己靶心,围观之人越来越多,丹阳郡主立在外围棚下,目光从王林背影移到拉弓的李慕婉身上,不知二人如何搅和在一块的,而那日李慕婉留的话,父女二人至今未曾参透。
“燕国公主与北川王?”李碧云思索二人关系,“当真如京城所言,利剑出鞘只为红颜?”
“郡主,北川王府的婉夫人,似要赢了。”侍女观战场内局势。
“藤少主还未出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李碧云揽尽眼底。
最後一支箭射出,许立国跟着高兴,“主子,主母这是要赢了啊?”
钱公公宣布结果,李慕婉如愿以偿获得领赏资格,藤厉单手撑在摆满弓箭的桌案,翻身一跃,打断钱公公的话。
“公主殿下也想要这把剑,”藤厉扭着手腕,一副吊儿郎当样,“怕是不行,本少主可未出手哦。”
“比试已经结束,”李慕婉收起弓箭,“少城主既要夺魁,为何适才不出手?”
藤厉露出打量之态,张狂道:“自是要夺人所爱了。”
李碧云见状也上前,穿过人群,“既然藤少主要加试,丹阳也请出战,花落谁家,钱公公再给半柱香如何?”
钱公公两边为难,王林眸子散出冷意,传令许立国召唤亲兵,侯在逐春宴的近卫踏入草场,铠甲与腰间配剑擦响,衆人闻声退让三步,两列亲卫侯在王林身後,形成坚不可摧的人墙。
“王爷!”整齐骇然之势响彻草野。
只见王林缓缓擡手,向前方一点,“阻拦者,死!”
他睥睨衆人,一声令下,带着不允反抗的威严,却又那麽风轻云淡,近卫拔刀出鞘,拦在李慕婉跟前,王林缓缓提步,衆目睽睽之下,沿着近卫开出的小道走近她,旁若无人俯视李慕婉说:“你尽管去取,那些胆敢阻碍的,杀!”
衆人见状躲避不及,周紫虹在场外旁观此幕,不知该替李慕婉开心还是担忧。
而那把玄铁剑放于搭起的高台,底下是空的,由两块薄薄的木板支起,只能沿着此处走近高台取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