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挺耳熟的,云乐还没来得及换号,她试探性地问:“方舟?”
“嗯,姐姐,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云乐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方舟从来没和云乐打电话提要求,现在这麽说一定是碰上什麽她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她站起身,轻声安慰着方舟:“好姐姐马上就过去,你先别着急,能和姐姐说说发生什麽事情了吗?”
“我爸喝多了,在家打人。”
云乐心里一沉:“你现在在哪?”
方舟小声道:“在我自己房间里。”
“好,你先自己待着不要动,谁来都不要开门知道吗,等姐姐过去,”云乐换了鞋就往外走,“姐姐现在需要打个电话,大概五分钟之後给你回拨。”
她说罢,刚打开门,就撞上了白澈。
“方舟,不用挂了。”
“什麽,”白澈不明所以,“谁啊?”
“我认识的一个小姑娘,她爸喝多了家暴她,”云乐言简意赅地解释完情况,问,“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走,开车去,”白澈转身回去按电梯,他刚上来电梯还停留在这一层,进了电梯白澈拿手机报警,“我先报警,警察那边有出警记录对她有利。”
云乐把小姑娘家里的地址编辑好发给白澈,晚高峰路上很堵但白澈车开得很快,云乐一直在和方舟说话安慰她,但感觉方舟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更何况云乐都能听到电话那边有明显的猛砸门的声音。
白澈报警及时,警察离得近比他们还先到,边敲门边冲里面喊着,但没人回应。
“是你们报的警?”
“是。”白澈点头。
“这家几乎每个月都有邻居报警说大人家暴小孩,但小孩妈妈不在,除了口头教育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上次小孩爸爸还差点和我们动手。”
警察说着,又喊:“开门,警察。”
白澈垂眸,看似自言自语:“真和警察动手了事情不就简单了?”
“……”法外狂徒。
里面还是没人开门,但依稀有孩子的哭声传来,云乐拿着手机还在和方舟沟通,而方舟那边的砸门声相较于这边更甚。
“能不能把门撬开?”云乐问。
“……”两个法外狂徒。
这边民警还在犹豫不决,门就被打开了,但开门的不是喝多了的大人,而是从屋里窜出来的方舟。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爸拎着後衣领摔到後面去了,云乐简直立马跑过去挡在方舟身前。
这个人喝得脸上都是不正常的红,看起来异常骇人,看到云乐进来大喝一声还想动手打人,被白澈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他用力想挣脱,但两只手都上了依然没什麽作用,反而白澈松手以後他自己俯冲倒地。
屋里一片狼藉,不光是方舟,沙发旁边还有个小男孩,坐在角落里哇哇地哭着,他看起来比方舟还小还瘦弱,头上有条很长的伤口,正在冒血。
方杰看着白澈一行人,估计是喝多了酒壮怂人胆,什麽也不顾及,爬起来以後还要和白澈以及两位民警比划比划。
都被执法记录仪拍了下来。
这一动手,事情就真的变得非常简单,两位民警拍了现场的照片做了笔录,先送两个孩子去医院做鉴定和包扎,然後把所有人带到了派出所里。
“兄弟,”民警给白澈递烟,“我听见我们所长和你说话了,你是检察院的?”
白澈推了:“不抽烟,是检察院的。”
“我们联系了孩子的妈妈,她现在在外地,今晚是肯定赶不回来了,”民警给云乐和白澈解释,“今晚先让他们在所里过夜吧。”
方舟抱着云乐的腰,不愿意松开。
云乐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我们今晚先带他俩回去行吗?”
其实她问的不仅有警察,还有白澈。
但白澈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拿了自己的工作证和警察商量说:“我留个我的电话和地址,如果孩子的妈妈联系你们,可以直接让她来找我。”
“也行,也不是怕他们不安全,”警察看了一眼抱着云乐的方舟,以及和方舟紧紧黏在一起的弟弟,还是妥协了,“主要是怕你们这年轻夫妻的,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