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很怀疑,他就是为了这个问题来的——白澈没那麽好糊弄,尤其是秦子阑上次在云家说的那些话也很容易让人察觉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纯粹。
她其实隐隐能感觉到白澈其实猜出来点什麽,只是借着这个由头来验证一下,而白澈常年在检察院,审犯人都是家常便饭,一句话说不好可能他就知道了。
云乐思索了片刻,打算开始编。
就听秦子阑说:“一见钟情吧。”
很敷衍了,云乐侧目看了秦子阑一眼,这人偏偏还什麽都没有察觉,她轻叹一口气,说:“我俩认识是因为我爸和秦叔叔之间有往来,我和秦子阑渐渐也就熟了。”
她这话出来以後,秦子阑就知道什麽意思了,说谎最好的办法不是说假话,而是真话只说一半。
于是自然而言就接上:“对,其实我对乐乐是一见钟情,後来我追的她,你这当哥哥的可以放心了吧。”
白澈避而不谈,转而问状似无意地问云乐:“你最近和你爸的关系怎麽样了?”
“就,还可以吧。”
云乐不知道白澈信了几分,但接下来一顿饭的时间里,秦子阑的所作所为不可谓不殷勤,他间或就给云乐夹个菜行为举止也比往日要亲密。
搞的云乐都快真信了这套措辞。
但饭後秦子阑送云乐回家,就和平时没什麽差别了,云乐感觉可能是白澈在的缘故,就没纠结。
下午的时间云乐就一直在画画,吃完晚饭後也没有停,她接稿接的多,基本三四天就要画完一张大型商稿。
一直画到凌晨,听到了敲门声。
她走近问:“谁啊?”
“是我,白楚。”
云乐很快就开了门,看到白楚拎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门开了以後笑得很灿烂。对于白楚知道自己的家庭住址,云乐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白楚解释:“乐乐姐,我飞机晚点了,现在才到燕城,宿舍门禁了进不去。给我哥打电话他在公司加班,让我自己去找他拿钥匙,我懒得去了就来投奔你了。”
没有半分深夜无家可归的惨状,倒是比云乐这个在家坐了半天的人精神状态看起来还要好。
云乐侧身,帮她把行李箱拎进来了。
“乐乐姐。”
“嗯?”
“有吃的吗?”
云乐去做饭的间隙,白楚就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里面大部分是书,收拾地满满当当,她从里面拿了套睡衣出来换上了,然後靠着门框看云乐做饭。
“你去哪了?”
“文城,和我师兄去校招。”
“顺利吗?”
“还行吧,我就是去看看。”
做好饭以後,白楚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真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端着碗坐在沙发上吃得快但不狼狈,自在得很。
“我给你拿了套洗漱用品放洗手间了。”
“谢谢乐乐姐。”
云乐家里只有一张床,好在够大,足矣睡下两个人,白楚洗完漱之後就上床,扒头看云乐画画。云乐手稳动笔很快,连草稿都没打就直接画了,基本不用改第二遍。
半晌,她放下笔:“算了不画了。”
“我打扰你了吗?”白楚问。
“不是,”云乐笑着,把靠在床头上的枕头放平,然後关了灯,“本来就已经画了一天了,有点累了。”
“好久没有跟你一起睡了。”白楚说。
云乐小的时候,石岚工作特别忙,开始云乐总是一个人在家里,後来柳识青听说了,就把云乐带到白家去了。
那时候他俩经常一起睡。
白楚比云乐还要小几岁,说是让云乐跟着白楚睡,其实大部分时候还是云乐在照顾白楚。
二人睡不着就聊天,然後第二天起不来一起被柳识青骂,这时候但凡白澈出来帮他俩说句话,那就是三个人一起被骂。
云乐眉眼弯弯:“好多年了吧。”
“唉,乐乐姐,”白楚忽然坐起来,甚至还把灯打开了,很认真地说,“我问你个事呗?”
“你说啊。”
“你对白澈,到底……”
白楚话说了一半,云乐明白她的意思,白楚虽然平时会和她开玩笑打打闹闹,但云乐知道她不是个爱玩闹的人。
“我不知道,楚楚。”云乐说。
“那秦子阑呢,”白楚继续问,“说实话,我真的不感觉你能看上他那种人。”
白楚话说重了,其实不是看上看不上的问题,而是在她眼里秦子阑和云乐压根就不是一路人,秦子阑乖张丶以自我为中心,而云乐完全就是相反的性格,她总是温温和和的,很少跟人其冲突。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差感?白楚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