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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说好了就一炷香时辰,这处除了殿下自己的人,还有陛下的人,益州侯如今也在宴上,少不得还有益州的明将暗卫。你看一眼便罢,别闹出误会来。”

温颐带着他一路走到寝殿门前,再三叮嘱,“不然还得搭上我,驸马的性子你是见识过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这话说的,我就是看一眼殿下做新妇的模样。我等这样的人皆有自知之明,何敢挑衅驸马地位。就是被人瞧见了,只说我是内侍监总成了吧。”

“你若这态度,我这会便喊人了。”温颐无奈道。

齐尚方闭了嘴,同他拱手致礼,佯装侍卫走过青庐喜房,敲响了新妇的门。

江瞻云一眼认出他,当下撤去守卫宫人,挥手召他入内。

“臣便晓得,殿下会许臣入内的。”

江瞻云严妆丽彩覆面,然眼底怒意依旧清晰,“不让你进来,就得让你死在外面。是孤把你宠坏了,竟不分场合时辰,如此胡来!怎麽进来的,谁助的你?莫做哑巴,你一个人撑死能进得北宫门就不错了!”

他咬牙没有供出温颐,只低眉垂首道是再也不敢了。

“长点心,这里是未央宫处理国事处,不是长扬宫宴饮地。以後若再敢违拗孤令,任性妄为,且趁早滚出上林苑。”

齐尚未曾想到会被江瞻云劈头盖脸一通责骂,亦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意识到,殿下早已不是上林苑中的七公主,而是帝国的储君。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夫君,也会给他应有的体面和尊重。何论,她根本就很喜欢,等人来带他出去的时辰里,她絮絮讲着驸马种种,後来缓了声色道,“之後孤会接你们过来,除了宫规外,你们也读些书吧。本来孤的内侍就是可以参与内廷政务的,孤给你们择老师……”

繁复又庄重的庙服披在她身上,九爵莲花凤凰冠簪在她发顶,夜风拂不动袍摆,吹不响步摇。唯她自己一转身,一侧首,衣衫微微起涟漪,珠玉轻轻垂耳际,她眼波似春江映阳,眸中焕出华彩,迷离又缱绻,“就让驸马教你们如何?他学识很好,性刚烈正,定能把你们调教好。届时你们可以负责孤的一些卷宗,文书,反正总要用自己人,也没有人比你们伴孤日久……”

齐尚看着她的眼睛,在文恬的掩护下,一步步退出只属于他们二人的青庐。

……

“驸马是在当晚离开的,青州战事再急,朝中有的是精兵良将。新婚洞房时,何劳他亲往。那晚,他一定是看到我,误会了。”

时隔一年,齐尚重新站在储君的寝殿前,自愧不已,“我一直以为殿下与他是因利结亲,殿下厌他不喜他,原来不是的,殿下很喜欢很喜欢他。论起他,眼里全是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你晓得的,殿下本就极美,生出那样一层光,就更美了。”

温颐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处,约莫也是过来缅怀殿下。齐尚在这处偶遇他,尤似一年前的婚宴上。

他看着温颐,落下一行泪来,“驸马让她变得更美更欢愉了,是极好的事。但是她却至死都未曾再见到他。”

他似支撑不住心脏的扯痛,捂着胸膛蹲下身去,眼泪滴在泥土消失不见,唯有话语散在三月夜风中,“都是我的错。”

“也不尽然。”温颐俯身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这麽多年了,你也是瞧见的,他们吵嚷惯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能全怪你,他俩气性也实在太大。”

得他一点安慰,齐尚似好受一点,擡头感激地冲他笑了笑,神思转过,知晓见他一面不易,只跪在他身前,“温大人,可否求您一桩事?”

夜色很深,孟春的风还带着寒意,将门口数盏羊角灯吹得摇动不止。灯光明灭闪烁,很难看清人的面容神色。

温颐嘴角噙了一抹笑,凑近细细看着他,“你说看看。”

“我有一胞弟才十三岁,他原不在卷宗之上,殿下曾说过,让他读书识字。但如今,随我一起入了明光殿,我想求求大人,可否将他带出去。让他跟在您身边,您赏他一口饭,为奴为仆都不打紧,只求能好好长大就成。”

“齐夏?”

“对,是他。”

“成啊,既然殿下想让他读书识字,那我把他放在尚书府,让我大父亲自教导他;或者放在抱素楼,那里典籍浩如烟海,足矣让他饱读诗书。”

“当真吗?”齐尚喜不自胜,双目盈泪,连连磕头。

“不当真。”温颐站起身来,依旧是如玉皎洁的出尘之姿,却是开口凉薄,笑意如假面,虚虚浮在脸上。

齐尚擡起头,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後以为自己看错了。

“知道我为何能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处吗?”

“你……”齐尚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方才同你说了,你让殿下和驸马新婚夜有了误会,那个误会不可怕,可怕在那两人气性太大,譬如驸马直接出走长安。你知道他离开殿下意味着什麽吗?”

“意味着储君的最後一道防线没有了,意味着夏苗之际的刺杀少了一半的难度,意味着你最大的错不是让他们有了误会,让殿下伤情,是间接又决定性得害死了殿下,让她伤命。”

温颐想了想,在齐尚惊疑错愕的眼神中,笑意癫狂,“也意味着让我有了机会,定下遥想了许久的主意。”

“我这点心思,初时只是幻想,妄想,梦想,薛壑怎麽可能会离开殿下呢?他们吵得再厉害,他再生气,殿下再张狂不讲理,薛壑被家族使命压着,一旦到了殿下身边,是怎麽都不可能离开她的。但是你——”温颐拍了拍他面庞,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真的太及时了,让我痴梦成真!”

“你丶痴梦……成真?你的心思……”齐尚喃喃自语,脑海中惊雷阵阵。

温颐喜欢殿下,这不是什麽值得惊讶的事。薛壑没来之前,他们都以为他会是七公主的驸马。

他的这点痴梦丶心思,显然不是说的对殿下的爱慕之意。

齐尚看着面前这张同往日截然不同的面庞,从地上踉跄起身,想起他们被锁入明光殿的磋磨,想起这人竟然能在此时出现在深宫,想起殿下遇刺之时唯有他在身边,想起整个夏苗最接近殿下的一方安全是由此人负责的……

“你丶是你,你是殿下遇刺的主谋,殿下在你手里丶你把殿下藏起来了是不是?你想一个人独占殿下,你恨我们都得到过殿下的宠幸,所以这样报复我们……”齐尚扑上去,恨不得饮血啖肉,“你把殿下藏哪了?还是你已经把她杀了,你个畜生——”

奈何多年侍弄风月的人,如何能是文武兼修的世家子的对手,不过两招一个回合,温颐就踢断了他小腿,迫他跪地,扼住他喉咙,“你是她宠幸的第一人,所以第一个死。”

他手中发力,捏碎他喉骨,从他发髻拔下那只银簪,刺入他胸膛,然後将他双手握上,作出一副自杀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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