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烦嘛,你听我说,你那个女娃子已经在她姥姥家这麽多年了,好歹你也供了她这麽多年,听说她今年是啥子状元,又考起大学了,学校还发给她好多钱,,,”
“状元!?真的啊。”
“真的,他们村子都闹翻天了,大家都在说。”刚说完,只听到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
“才怪得,话都没说完,就挂了。”再拨过去已经无人接听了。
这个三十多岁光景的女人就是小雪的後妈王静,此时的她正在村委会办公室借电话打给陈向东。
村长李在权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眼前这个脸皮厚的女人。
王静见村委会的人都不想理她,转过身扭着那肥腻屁股走出了村委会大门。
矮个子立即端着自己的茶杯走到门口,望着远去的背影,把杯子里水泼了出去,还“呸”了一声。
“一看这婆娘就没安好心,以前那娃娃那麽造孽,如今看人家飞黄腾达了,又把主意打到人家头上了,哪来的这种人哦,这个陈向东也是,以前好好一个婆娘,成天疑神疑鬼的,人遭逼死了,找到现在这个,够他喝一壶的啰。”
“没事,莫要议论别个。”村长听完後,给矮个子训斥了一下。
“那个娃娃当真那麽厉害呀。”村长也羡慕地夸赞着。
“应该不得假哦,据说学校校长还亲自来报喜,敲锣打鼓地整得闹热得很。”
“好可惜嘛,本来是我们村的荣耀,你看这不就白白地送给天保村了,哎真是到煮熟的鸭子都飞了。”村长一个劲地叹气。
自从小雪考上大学的事传遍全村後,这两天到小雪的家的人是络绎不绝,有的送鸡蛋丶有的送鸡鸭丶有的送猪肉,还有上门提亲的,搞得姥姥哭笑不得。家门坎都快被踏破了。
舅舅舅妈杀了鸡,准备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小雪”门外的一个声音,惊扰了正在吃饭的一家人。
“你咋来了,快来吃饭。”姥姥看清来人的面容後,客气的说。
“不用,我吃过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雪的亲生父亲陈向东。
“你们吃,莫管我。”说着把手里拎来的保健品放在柜子上,自己找了根凳子坐了下来。顺手在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拿出打火机点燃後,吸了一口,被烟子呛咳嗽了起来。
“爸,你咋抽烟了呢?”在小雪的印象中爸爸从不抽烟。
“没事抽着耍的。”咳嗽平息後,回应着小雪。
“注意身体。”小雪关心地说,尽管是父女俩,但这麽多年没在一起生活,生疏得像陌生人一样。
本来大家一起吃饭很开心,可陈向东这一来,弄得一家人吃饭静悄悄地,谁也没说话。
“你们忙,我和小锋去收拾,小浩来打下手。”舅妈安排好,一家人就悄悄地离开了是非之地,独留祖孙俩沉默地坐在陈向东的对面。
“妈,我听说小雪考上大学了,心里替她高兴,从大老远匆匆赶来了。”陈向东说明了来意。
“是啊,你的娃娃挺争气的,考得好。”姥姥夸赞着。
小雪坐在姥姥旁边一直观察着对面这个十来年没见的父亲,皱纹已经爬上了额头,头发有些花白了,一双眼睛里全是疲惫,穿得很朴素,一件PO衫洗得有些发白了,裤子的裤脚处有擦破的痕迹,一双皮鞋已经变形了,鞋底已经磨得厚薄不均匀了。此时正不停地吸着烟。
“就是,从小这娃娃就听话,懂事。不让人操心。”陈向东看着小雪笑了笑,嘴角的皱纹也显现出来了。
“你这趟回来,真的只是看一下小雪?”姥姥疑惑地问。
“肯定噻,我的娃娃我还是关心噻。再说她现在考上了,我听人说上大学需要一大笔钱,我来不就是找你们商量一下,她这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陈向东说。
“哦,那依你,你咋个来给这个费用呢?”姥姥顺水推舟地问道。
“我长年在外,也给小雪存了点钱,”说完就从贴身的内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小雪的手上。
“我,”小雪刚想拒绝。
“这里有好多钱?”姥姥一把拉着小雪的手问道。
“大概有三万左右。”陈向东诚实地说着。
“看来你还早有准备。”姥姥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地点点头。
“小雪是我亲生的,我哪能让她没钱读书呢。那卡的密码是小雪的生日。”陈向东淡淡地说。
小雪看着朴实的父亲,心里的些酸楚,不想要这卡里的钱,一想到父亲省吃俭用地存钱给自己,小雪就心疼不已。
“小雪莫要怪爸爸没本事,来,这是我的电话,如果遇到钱不够,或者有其他事情,尽管给阿爸打电话。阿爸只要有能帮我会尽力帮。”陈向东承诺。
小雪眼泪汪汪地接过写有陈向东的电话号码的纸条,心里特别的温暖。看着爸爸点点头。
“小雪我也看到了,事情也交待清楚了,小王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我这就回去了。”陈向东说完後就起身准备离开。
“阿爸,你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那麽操劳,多顾自己。”小雪含着泪向爸爸表达着这十来年的思念。
陈向东听到小雪的嘱咐,愣了几秒後,没敢回头再看一眼,毅然离开了小雪的家。
“阿爸。”小雪喊道追了出去,目送着父亲远去的背影。
“小雪,你莫怪姥姥让你收到这个钱哈。”姥姥对小雪了如指掌。
“姥姥我本就不想要他的钱。可这是你的意思,你就收好它,等哪一天我爸需要到钱,我们再拿出来还给他也不迟。”小雪安排了这笔钱的用途,顺手把卡塞到姥姥手里,她自己把那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捏得紧紧的。
“行,姥姥给你保管好。”姥姥接过卡,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小雪一个人在外面发着呆。对于未来她是即憧憬又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