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77章好久不见。
梁问夏觉得自己此刻的行为显得有些小气,不够大方,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两个人分手了再见面应该大大方方打个招呼,或是相□□个头,更或是客气礼貌地给对方一个微笑,就此将从前一笔勾销。没有谁放不下,也没有谁还记着过往,都向前看,往前走。
这样才像一个成熟合格的成年人该有的处事。
为什麽要躲呢?梁问夏问自己。
不是没有设想过再见面的场景,只是没想到真正发生时,她没有以为的敢面对他。
馀光感受到秦之屿看过来的瞬间,她做好了迎上去的心里准备,动作却不听大脑指挥,下意识就避开了。
这下整得她好像不敢看他似的。梁问夏懊恼自己刚才的鸵鸟行为。
胡思乱想之际,一道黑影走过来挡在面前,高大宽阔的身形占据了梁问夏的全部视线。
黑睫颤了颤,心跳在瞬间加快。她咽了下口水,才迟疑地擡头望向面前的男人。不是以为的那个人,而是梁澍。
他低头看着她,擡手跟她比手语,“我车坏了,一会儿坐你车走。”
梁问夏愣了几秒,随即莫名松了口气,点头的同时也跟他比手语说好。这麽多年过去,她和梁澍对话还是习惯比手语。
“晚上一起吃饭?”梁澍又问她。
“回大院吧,我想吃奶奶包的莲藕馄饨。”
“好。”梁澍点了下头,然後转过身去,还是挡在梁问夏面前。
擡眼跟一直看着这边的秦之屿视线交汇,他没有像梁问夏那样避开,直直迎上去。梁澍以为秦之屿会走过来,毕竟问夏在他身後,但他没有,且先移开了视线。
葬礼结束,天空下起毛毛细雨。
这个季节时常下雨,有时一下就是一整天,天也阴沉沉的没个光亮。糟糕的天气就像梁问夏糟糕的心情,透着股沉闷烦躁。
梁成舟走过来递给她和梁澍一把伞,“就剩一把了,你俩一起撑吧。”
梁问夏顺手接过,低头解捆绳,刚扯开就被旁边儿的梁澍抢了去。
他将伞打开撑在她头顶,看着她没说话,眼神平和温柔,一如往常。梁问夏勾起嘴角朝他笑了下,跟他并排往前走。
两人同撑一把伞,姿态亲呢的画面落入秦之屿眼中,他一直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握着拳头的手指骨节紧绷泛白。
心底某个位置空落落的。突然想起那年姑姑去世,也是在这个地方,也下着雨,梁问夏下山後又冒着雨跑回来找他,拥抱他,安慰他,陪着他。
现在的梁问夏,不会再像那年那样跑回来找他了,她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
她跟梁澍走了,她和梁澍是……这个事情不能想,他不敢想,不能接受。
来参加葬礼的人三五成群地下山,一把把黑伞接连撑开,很快将那两道身影隐去。
“你看什麽呢?”白韵见儿子失魂落魄地盯着一个地方看,跟他说了半天话也不见有个反应,伸手拍他了下肩膀。
秦之屿回过神,偏头看向他妈,好几秒後眼睛才重新聚焦,“您说什麽?”
“喊你半天了。”白韵没好气,眼神示意他不远处的一对母女,“你一会儿开车送你宋阿姨和晚词去机场,她们下午的票回京市。”
秦之屿听闻眉心皱了下,撇开脸又看向别处,嗓音淡漠透着不耐,“你跟张岁说,他会叫司机安排。”
张岁是他在国内的助理,二十多岁的年轻大小夥子,做事踏实能干也有眼力劲。
“我跟小张说什麽?”白韵不满道,“你这孩子,到底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我为什麽特意跟你说这事?其中意思你不知道?我是叫你亲自去送。”
“我没空。”秦之屿知道他妈什麽意思,觉得心累,也没心情多说什麽,直接拒绝。
见他妈还想再说,秦之屿不想跟她在爷爷的墓碑前吵起来,转身走开。
白韵被气得够呛,碍着还有宾客在,又不好发作。
秦安见状急忙走过来安抚她,“之屿对晚词没那意思,你别勉强他。都这麽多年了,两个孩子要是相互有意,早在一起了。”
“那还不是怪他自己,二十七八的人了,成天就知道工作,个人的事是一点不着急。”白韵又是喘气又是叹气,手指着秦之屿的背影骂,“晚词那麽好的姑娘,臭小子都不知道珍惜,我看他迟早打一辈子光棍。”
“那到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