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抛了几句话头见他不感兴趣,知晓他对自家主子不一般,这一路上就全在称赞沈香龄了。
“我们主子性子真好,做事也不拖泥带水,吩咐人格外利落。老奴干了这麽多年活,这小小年纪手段如此厉害,想来将来当了女主人管家定是个好能手。”
闻君安这次他带着些得意地笑:“她自然是。”
他这一笑,倒是让刘管事移不开眼,也不过一瞬就到了前厅。刘管事掀开珠帘,便见到沈香龄和一同入座的闻逸。
忍冬站在一旁。
刘管事行礼道:“见过主子。”身後的女使丶丫头们一一行礼,待沈香龄颔首後,他们才敢起身,默不作声地将菜布置好。
沈香龄歪头,她睡一觉起来,精神恢复了许多。
“辛苦闻公子了。”
闻君安摇摇头,笑得已是见不着瞳仁,刘管事馀光瞧着都觉得稀奇。
“哪里,为了不抢厨娘的饭碗,我也就做两道菜。”
“哦?你还想抢厨娘的饭碗?我倒是要看看闻公子的手艺究竟如何。”
刘管事带着丫头们布菜,闻言站在一旁笑道:“主子,老奴瞧这位闻公子做菜的章法极为齐全,不像是生手,还懂医理。可我们宅子里头的厨娘也不是吃素的。”
“主子可要好好尝尝,定要分出个一二来。”
这话也是自谦了,这一桌的菜都是厨娘做的,哪还用比?
沈香龄扫过这桌上冒着热气的菜点头,她让每位管事每人一周的轮值,好比着看最後选谁。这位刘管事一马当先说她先来,今日一看她倒是做得不错。
沈香龄:“刘管事辛苦了。”
“哪里,这都是老奴分内之事。厨娘是我们岳州本地的,今日的菜也都是岳州有名的菜式,如若主子吃不惯可要早早说。”
说完刘管事行礼後退下,留了几位丫头在屋内服侍。
沈香龄见人走的差不多,也就几位丫头在,赶忙招呼着忍冬:“忍冬你也别站着,都是自己人,快坐下与我们一起用晚膳吧。”
忍冬摇摇头,她馀光瞥了一眼闻君安,将他的话误会错了意思,此时不敢轻易坐下。闻君安倒是没什麽反应,他自顾自地喝着茶。
“姑娘,这宅子里尊卑不能乱,不比在江湖,得同往日我们回六安一般。我在一旁照顾着你就是。”
沈香龄侧身瞅她,盯了一会儿见忍冬不愿退让心里冒出了些小失落。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对闻逸丶闻君安道:“那就用膳吧。”
闻逸挑眉,他左手撑在大腿,右手拿筷子。方才见这宅子里的架势,不知为何竟然露出几分谨慎,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碗里,犹豫问沈香龄:“这…随便吃就行吧?”
沈香龄还是第一次看见闻逸脸上露出怯懦的表情,她揶揄道:“不然闻逸你也同忍冬一起站着?”
闻逸:“……”
闻君安执着筷子未动,脸上露着些期待,他问:“香龄,你快尝尝我的菜?”
听到他的称呼,闻逸一只眼都要抽筋,只觉得这顿饭又要吃得难受极了。闻君安和沈香龄待在一块,从来就没旁人说话的份。
沈香龄愣怔一瞬,方才夹了一块吃到嘴里嚼了嚼,咽下去眼睛亮亮的:“好吃!”
“那就行。”
食不言寝不语,闻君安虽按着规矩办事,可不要求旁人,将想说的话说完,他才执筷夹菜。就听沈香龄疑惑地问:“诶?可是这番椒炒肉片不是岳州的菜式麽?闻公子你在无双城待的久,是怎麽会的呢?”
这倒是问到了点子上。
沈香龄看着满桌的菜式,闻君安也定住。
他怔怔点头:“确实。”闻君安回望着沈香龄,“倒是奇了,我是怎麽会岳州的菜式呢?”
大家想不通,因闻君安有食不言的规矩,她同闻逸也没什麽好聊的,于是平淡地用完一餐。
最後又上了一道沙塘冰雪冷圆子,倒是让沈香龄兴致高起来。
“好甜!果然这夏日里就该来上一碗,太爽快啦。”她吩咐着等下给忍冬留上一碗。
闻君安点头就知道她喜欢,连一旁的闻逸也用得开心。
闻逸道:“你这手艺不错!怎麽跟着我们一起赶路时没露过半分?到了沈姑娘这里就眼巴巴地显出来。”
沈香龄吃着圆子,睁大眼睛也狐疑地望向闻君安。
闻君安无奈:“我们一路上风餐露宿,哪里有我掌勺的机会?你可不要乱说话。”
闻逸听着像是警告般的话语耸耸肩。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