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死了
王尧晟离开沈宅後就一路骑马疾行,出了巴陵县,马在路上狂奔,踏出连片的黄土。路上的行人纷纷捂着鼻子避让。行过半日到了一间客栈。正当他灌满水壶正要离开,忽而听见身後传来一阵男子的清脆呼唤。
“公子!谢公子,且慢!”
听见有人是在唤自己,王尧晟轻踢马镫,缰绳扭动起来调转马头。不远处一匹马就像一个黑色的小点慢慢往这边行动着。
声音倒是挺大。
来人渐渐近了,他拽着缰绳,着急地将马刹住,到了跟前後利落地跳下马,来到王尧晟马前。
明礼气喘吁吁:“给公子请安。”
“你怎麽来了?”王尧晟在马上点头催促道,“有什麽事快些说,我正着急赶路呢。”
明礼揪着袖子:“公子你快了几日出发,这几日我快马加鞭幸好赶上。您不是要去见沈姑娘吗?可有找到沈姑娘,如今住在何处?”
身下的马好似有些不耐,呼出的气格外重。王尧晟弯腰安抚了下:“你找她做什麽,随我一同去荆州不就是了?”
“公子,您不是答应了老爷同孙家的事麽?临走前老爷反复交代了要您好好安抚沈姑娘,让她同意呢。”
糟了。
王尧晟一来到巴陵县就遇到了卫世子和胡郎中,事一多,他竟然将谢大人交代的事给忘在脑後。谢大人交代,若是不想再做翰林闲职,想要真正的在官场上站稳脚跟,就须得听他的。
此次前去督查,虽不明白为何皇上会选自己,但推举自己应当就是谢大人的手笔。自然,王尧晟为了答应这件事,他只得同意了同孙家结成姻亲。
他想报仇,区区翰林的位置根本不够。
王尧晟想着,反正商女皆为侧室,沈香龄又向来听话,她也清楚自己胸怀大志不甘人後,只要跟她言明利弊,虽为侧室实为平妻,想来她也定能理解。
不知是督查之事紧急,亦或者是自己内心无法言明的焦躁,他并不想花心思思虑此事。
日头越来越热,他左右张望,此刻路上没有行人,于是微微俯身。
“来不及了,我已与她见过面,今日若是再不出巴陵县,怕是日夜兼程也到不了安康镇。”
明礼皱着眉:“那丶这可如何是好?这孙家还等着您的口信呢。”
是了,孙家还在等着…沈香龄若是同意,他便写信一封告知谢大人和孙家,好为後面他俩能顺理成章的成亲,不受人诟病而做打算。
可闻逸也在此地,他不好好待在无双城竟会跑这儿来…
王尧晟的心躁动起来,但没法子,他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无法面面俱到。他拎着缰绳,马儿在原地开始踢脚。
王尧晟吁了几声後,只道:“这样,你留下来吧。”
“什麽?!”
王尧晟觉得这主意甚是不错,他又点头道:“对,你留下来把此事告诉给香龄,你只要说一声她定会同意,之後再赶来荆州同我会和便是。”
“索性我也不需要你服侍我。”
他说完等也不等,像是迫不及待地甩开这个包袱,头也不回得调转马头,手上鞭子一抽就离开了。
“诶——”
明礼微微伸着手,站在原地还有些愣神。
这丶这…这让他如何开口啊!
不知公子是真觉得此事不重要,还是想要逃避丶害怕沈姑娘的责骂而离开呢!不管是哪一种,对他这个小小的下人来说,都很难啊…
身後的马在原地踱步,似乎是饿了,它用鼻子顶了顶明礼的脖子。明礼伸手抚摸它的头,道:“是饿了吧?我这就给你找吃的,不要急。”
*
沈宅
忍冬将燃烬的香清了出去,换了一块点在炉中,悠悠的茶香从炉中慢慢飘出。将炉盖盖上忍冬问:“姑娘怎的不点鳄梨账中香了?这品茗饼味道干爽,还是比较适合男子。”
品茗饼乃是沈家的独传秘方,大家皆知茶是需要泡才能闻到其悠长的味道,若单纯的烧制只能闻到一股焦香。
而世间香方大多以女子的喜好为主,甜丶香丶柔为主调。男子则点沉香丶檀香居多,可这类香有时会显得厚重丶过于老成。
于是品茗饼应时而生,这世人再如何探究都无法再研制出一种烧起来能发出淡淡茶香的香方。这香方小到舞勺之年,大到而立之年,男子都极为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