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吃点,长身体
将诸事都安排妥当後,沈香龄便安心待在谢府。她在用膳时,常会旁敲侧击地问王尧晟一些从前的事,可这人每每都是欲言又止,只道成婚後才同她细讲。
沈香龄纳闷,难道成了婚,便是将自己彻底绑死了不成?成婚後,她就不能离开他了?只觉得他的想法实在古怪。
谢钰曾有言,《礼记·昏义》中说“夫妻是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後世也,不分尊卑而是与夫齐体。”,而大周律法有言: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不坐。
即便是夫妻不合,仍可和离。真不知他遵守的律法,究竟是不是大周的?
见试探不出什麽,沈香龄渐渐意兴阑珊。王尧晟来她屋里时,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
她总想给谢钰递些消息,可谢府如今连风都透不进来。她只得坐在院子里,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祈盼着殿试那日快点到来。
日子过的很快,沈香龄真的做到了闭门不出,王尧晟便遵守了与她的诺言。不妙得是,皇上病倒後突然下旨,说自己不能处理繁杂的政务,为了政令更好的传达,决定创办内阁。
起初都是皇上对有些折子有异议或是感兴趣,才把人一起叫到上书房一起商议。大家都是无权摸到奏折的,偶尔皇上想起谁,就让翰林院中谁的人来旁听。
现下竟直接定下规程:但凡是进内阁的大臣都有审阅奏折,起草诏书等权力。
换言之,有直接代理之权。
此言一出各老臣像是被打了鸡血般,王尧晟本想着能松一口气,这下好了怕是再难有清闲,他苦不堪言却只能顺从。
老臣们是为了塞人拼命给皇上提意见,如何划分进内阁的人就足足讨论了两日,最後也是皇上将规矩定下,大家这才噤声。这一番折腾下来,王尧晟除却一日三餐,并未与沈香龄有多相处的时日。
很快日子就到了会试。
忍冬特意前来送考,对闻君安说了几句喜庆话,又检查了下篮子里的东西,见他都带着也就放下心来。
经过三日,终于考完。
陆续有考生出来,有些都气息奄奄像是受了酷刑。这几日冷,还下了雪,更有甚者一出门就倒地不起,被家人擡走。
忍冬冲着手呼气,左右跺脚取暖。没等多久,闻君安就出来了。他倒是比其他人更齐整,嘴唇泛着白,一双眼睛仍然是炯炯有神。
闻君安走上前,气息浅浅:“忍冬姑娘。”
忍冬赶忙把一旁的食盒打开,递上一碗参汤:“快丶闻公子赶紧趁热喝吧,缓缓神。这也是姑娘之前吩咐过的。”
闻君安点头接过。人参没起什麽作用,但喝着暖,让他一下子有了些气力。喝完後,闻君安精神稍振:“忍冬姑娘,可否给沈香龄去封口信麽?就说定能得偿所愿,让她安心。”
忍冬翘起嘴角,道了句:“好。”
只是忍冬尝试进入谢府都被拦了下来,别说口信,但凡是与姑娘有关的一片叶子都递不进去。
一旬过去,终于放榜。
王尧晟骑在马上,手挽缰绳,冷眼望着站在会馆门前接受大家贺喜的闻君安。
一身朴素的月白衣衫,一副假仁假义的虚僞模样…这麽冷的天都已是贡士,银钱必不会少还故意穿这麽单薄,好让人全了他的寒窗苦读的名声。
看着真是让人非常不痛快。
他冷笑了声。
自打闻君安上次被杖打後送回会馆後,许多人都在背地里议论闻君安道貌岸然。
如今还真让他中了会元,一解困局。
王尧晟想,莫不是考官眼瞎,批错了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