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出声,林砚掌心精准地盖在了他唇上,微动的唇不小心触到了她温热的皮肤。
林砚微不可察地僵了下,与此同时,于铃出现在走廊里。
见她半个身子在门外,半个身子在门里,露在外面的手里拿着自己找了半天的东西,于铃感动得不行,“姐姐,你特意开门等我啊。”
林砚扯了扯嘴角说是。
第二天还要回学校早读,于铃取了东西道过谢摆手离开。
见她走远,林砚听到自己心里松了口气,真是奇怪,就算要掰,他们俩现在也是可以在酒店见面的关系,干嘛这麽紧张。
温热掌心从唇上离开。
林砚将手别到身後,与藏在门後的男人拉开身距,“你可以走了。”
陆京则靠在门上没动。
她盯着他泛红的眼眶看了两秒,这一刻清晰意识到,他们俩有很多地方是相似的,比如,都是犟种。
林砚放软态度,从他指尖勾过袋子往里走,“药我收下了,请你离开。”
陆京则说好,但是手却关了门,林砚皱眉转身,不理解他到底还想做什麽,于是站在房间冷冷地盯着他。
男人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弯腰低头一把环住她,属于他的清冷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啪嗒”一声,药袋落入地毯。
林砚擡手去推,发现他力气大得很,与刚刚截然不同。她这才发现,两人之间有很大的体力悬殊。
她声音微微愠怒,“陆京则,你到底想干嘛?”
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陆京则低低的笑了声,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游荡,也许是酒精刺激,林砚觉得他脖颈滚烫,竟然想起了某些脸红心跳的瞬间。
淡定,这只是成年人正常的身体需求。
她放软身体,既不回应也不抗拒,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开口,“我下午在远山和合作商见面,晚上参加环晟的年会,在走廊听到了你的声音。”
不是故意调查你的信息。
不是故意跟踪你。
不是故意给你造成困扰。
他还在说:“在花园,也是偶遇。”
即便在监控室查到了你的踪迹,也真的很想闯到宴会现场去找你,但我忍住了,虽然我真的很想这麽做。
林砚听懂了,他在解释他出现的原因。
没想到和自己猜的不一样,她心头微动,低低地哦了声。
可是这也无法改变什麽。
林砚不想自欺欺人,再次提醒他你该走了。
“好,”陆京则这次很爽快:“记得吃药,不然明天头会痛。”
身前耳後的温度离开,温暖也一并消失,林砚微楞,随即转身将药袋放在梳妆台上,没再看他。
脚步声踩在地毯上微弱又安静。
不管发生何事,身体最重要。她开了瓶矿泉水,抠出白色药粒送进嘴里,混着冰凉的水吞下。真苦啊,下次再也不喝这麽多酒了。
心里正念叨着,她忽然听到房间传来“砰”一声巨响。
林砚扭头,只见刚刚还生龙活虎的男人此刻躺倒在狭窄的单人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完全失去意识。
她吓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凝眉跑到陆京则身边推了推他,声音微颤,“陆京则,你怎麽了?”
後者丝毫没有回应。
林砚犹豫两秒,指尖探到他鼻尖。还好,还有呼吸,只是呼吸似乎有些热,她立马想到今天他身上异常滚烫的温度丶微哑嗓音以及眼底红血丝,手背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探上陆京则的。
原来是发烧了。
她松了口气,两腿瘫软坐进地毯,没好气地拍了两下他挂在沙发边缘的手背出气。都说夫妻是冤家,这话真没错。
她刚回来就给她上难度,烦得很。
林砚从地毯上爬起来,掀开被子,费力将男人从狭小的沙发转移到床上,脱掉他的大衣和鞋袜,将整个人都塞进被窝,又去浴室取了沾水的毛巾平稳地铺在他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她打开手机软件让跑腿帮忙买药。
二十分钟後,林砚拿到东西,打开退烧药的包装才犯了难,一个完全昏睡的人该如何吃下药剂,她想不出办法。于是被抠出来的圆颗粒又被放在一旁。
正当她不知如何处理时,空气里响起了陆京则的电话。
她从大衣口袋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沈桉野,林砚迟疑两秒按下接听,电流里传来对方焦急的声音,“不是兄弟,发着烧还到处乱跑,你小命还要不要了?……”
音量实在太大,林砚没忍住打断他,“他在我这儿。”
对面忽然噤声,半晌才试探性地问:“你是林砚?”
她嗯了声,“他发烧晕倒了,现在意识不清,我一个人搬不动他,你来带他去医院。”
沈桉野说了句我就知道,随即问你们人在哪儿。
“房间号1005,”林砚补充,“你的远山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