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嘤嘤嘤的假哭:“你是不是觉得姐姐要嫁人了,就不是关家的人了,就管不了你了?要是这麽着,我就不嫁了,我做一辈子老姑娘,管你一辈子!”
关百钺脸上带着些青紫,没办法,打群架嘛,免不了的。院子里的花架下有一摇椅,他正躺上面优哉游哉看报纸呢,谁知大姐就这麽风风火火地进来,劈手夺了报纸,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多少年没被人这麽管过了,关百钺还挺新鲜的,被夺了报纸也不恼,耐着性子解释道:“姐,我怎麽会这麽想呢。是真没受什麽伤,这才没说的。真的,你看,我身上除了今儿打架挂了些彩,真没事儿!”
说着他起身,又是撸袖子又是转圈儿的:“姐,看到了吧,我真没事儿。你和援军哥忙结婚的事儿吧,我都二十了,自己的事儿能自己解决,你。。。。。。”
师援军捅了捅小舅子的胳膊,这孩子真是,这种话是能说的嘛,你五岁起就跟着姐姐,盈钺虽只比你大四岁,可说是把你当儿子养也不为过。做人儿子的,能这麽说话?!真是不懂事儿。
果然,关盈钺听了这话,是真伤心了,眼泪差点儿下来:“你自己的事儿?好啊,关百钺,你这是真拿姐当外人了。。。。。。”
师援军赶紧起身,小跑过去哄人,关百钺是真麻爪儿了。哎,上辈子独立惯了,连上上辈子虚与委蛇的本事都生疏了。
是的,关百钺有两世记忆。第一世,他从一届布衣,混成了大魏朝第一任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用脑太过,不到五十岁就去了。第二世就是上辈子,虽是普通人,可宁为太平犬莫作乱世人,终于可以轻松些,关百钺选择做商人,只谈利益,不谈其他。谁知刚做上CEO没两年,飞机失事,又来了这里。
三世为人,关百钺觉得老天待他不薄,这辈子还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家世。看着被哄好不再掉眼泪的关盈钺,关百钺连忙收敛表情,乖乖巧巧坐着。有人管就有人管吧,总比第一世衆叛亲离强。
关盈钺瞪了弟弟一眼,继续道:“当兵的事儿怎麽说?你要是点头,你姐夫家。。。。。。”
关百钺赶紧摇头,两辈子他都不善武力,当兵?别开玩笑了,到时候被淘汰了退回来,还不够丢人的,他忙说:“姐,我心里有数,您。。。。。。”
“有数什麽有数,你个混小子!”关盈钺狠狠点了点弟弟的额头,恶狠狠的问,“说,是不是看上姑娘了,不肯去?我可都听吴军说了,你跟那个章清云到底怎麽回事儿?!说实话,不然看姐怎麽收拾你!”
关百钺连忙解释:“姐,那都是吴军胡说呢。这小子不干好事儿,下班路上堵人家姑娘,我和小雪帮着说了两句话,就这麽点儿事,真的。”
关盈钺哼一声:“还不说实话?小雪都跟我说了,你都应承吴军了,让他有事儿找你,怎麽,都这麽下本儿了,还不敢承认?”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关百钺:“我弟弟也不是这麽没种的人啊。”
关百钺一头的黑线,姐姐哎,您是想让我处对象呢,还是当兵啊。您这心思,属实有点儿难猜啊。他同情地看了准姐夫师援军一眼,看得师援军莫名其妙。
看弟弟那便秘的表情,关盈钺哈哈哈的笑,前仰後合的,满屋子都是她的笑声。
一旁的准姐夫师援军捅了捅小舅子,冲关百钺竖起大拇指,低声道:“好小子,我说你怎麽看不上安娜呢,原来眼光这麽高呢。厉害!”
关百钺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只得转移话题道:“婚礼怎麽着了?在哪儿办呀?”
师援军嗐了一声:“还能在哪儿,大院儿食堂呗。又不能大操大办,办个茶话会就成了,到时候人多一些,也热闹。”
关盈钺笑够了,点了点关百钺:“你就转移话题吧。”
她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水,喝完抹抹嘴儿,这才道:“行了,我也不笑话你了。上次爸妈来信,还问你的个人问题呢。说是希望你能趁着年轻,享受爱情,享受生活。你可不能不听话。”
关百钺敷衍了两句。说起来,关家父母也是很开明了,也许是很少陪伴孩子的缘故,对一双儿女并不如何拘束,反而鼓励其自由成长,最喜欢也最推崇的就是李白,也最喜欢那首《少年行》,信里反复提到这首诗,用两人的话说,就是“少年人原该恣意”。
关盈钺睨了眼弟弟:“行了,知道你不耐烦,看你的报纸吧,不跟你说了还不行?不过小雪还是要看着些,这丫头不懂事儿,可不能被那些顽主哄了去,知道不?”
关百钺点头:“自然。”
关家父母关家康和梁秀英,常年不在家,对这姐弟俩管教最多的,就是原身的姑姑关家和。不过关家和夫妻俩都是军医院的医生,本身也很忙,年初还被派到了南边岛上,去的特别急,执行什麽任务丶什麽时候回来,大家也不敢问。小雪高中毕业了没事儿做,整日瞎胡闹,他自然要看着些。
三人正在院子里说话呢,洪安娜挎着沈爱军的胳膊推门进来。关家的住所,是一栋二层小楼,带院子的那种。科研大院儿,一般不睡觉是不会关大门的,是以两人也不用敲门,直接推门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