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得发抖地盲目地走在街区上。
母亲过世了,她再也没有亲人了。
她现在才明白,世界上没有真正稳定不变的事。
原本以为在束宜还有江舒晨在身边,後来以为纪方铭关心她,结果这些都是有前提条件才能拥有的,前提条件没了也是会在一瞬间消失的。
她就是一只被丢在垃圾桶旁边没人要的玩具熊。
玩具熊的旧主人嫌它碍眼,路过的人怕它携带病菌嫌它脏,在满怀期待中一次次被抛弃。
夜深露重,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许念从卫衣口袋拿出缺了一颗钻的发卡捏在手中抚摸着尖锐的水钻。
她仰头看了看没有星星的夜空,突然感觉泪潮快要袭来。
她撇着嘴想忍下去。
可不知道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爱哭了,怎麽忍也忍不住。
她低下头紧咬着唇无声哭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听到有路过的人在小声议论说她这个姑娘怎麽了,许念赶紧别开脸偷偷用手背抹了泪,吸了下鼻子装作若无其事。
她眼神空洞又坚毅地盯着地面在心里告诉自己——
就算没有人爱她,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也会努力活下去把自己照顾好。
许念将发卡揣回口袋边走边从拿出剩馀的钱思考。
二十块够住什麽酒店啊?
凶手还没抓到,怕把小命丢了,又不敢回家去住。
她不会又要去江上睡船吧…这麽冷的天…
看到街对面有两栋楼房上挂着几个亮灯的住宿牌子她走到街对面去。
她环顾四周看哪里有看上去便宜的旅馆。
正当她边走边看时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过,许念莫名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她发怵地心里绷着弦地往前走,侧头用馀光看了眼有个人跟着她。
她开始小跑起来,後面的脚步声也加快的在靠近她。
许念想到母亲和父亲都被害了,邹红晴死在她家,她的房间。
她有个猜测,也许邹红晴是替她死了。
如果那天在房间的是她,死的就是她了。
她奋力地跑,就在快跑到宽阔的街区时突然腿软跌倒了,回过头看,一个穿着黑色雨衣带着帽子,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朝她逼近。
许念手脚撑在地上爬伏了几步,求生欲让她赶紧爬起来。
但腿被吓得软得不像话,她脚步踉跄地跑到空旷的大路再回头时刚才的人突然不见了。
她缓慢地停下胸口起伏地喘着气转身望向那空无一人只有两栋稀稀落落亮着招牌灯的楼中间的昏暗巷子。
没有人。
可刚才分明有人,地上还有人的影子。
她最近怎麽了?是该去看精神科还是该找去大师啊。
听见有人叫她,许念回过头看见好像是纪方铭在暮色下找她并叫着她的名字,“许念——!”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她频繁地眨着酸涩的眼睛,想要看清眼睛光圈里面的身影是不是他。
没来得及看清,纪方铭已经看到了她朝她跑过来了。
“以後生气能不能不要乱跑!”他语气有些重可眼里都是担心。
许念泪光在颤动:“你干嘛要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