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韶沉默了半刻:“总旗没了官职,属下还以为您嫁人後不再管这些事。”
“我的确不管北镇府司的事了,是有话想问你,作为回报,你去我那院子换个轻松的活计做,不比在这来得方便?”
“夫人有何想问的?”
“太太从哪拿走的喜帕?”
“大公子身边的飞双给的。她想攀上太太那边,由长辈开口,将她擡做通房丫头,日後生得一儿半女,也能做个姨娘。飞双想做大公子的姨娘,故而勾搭上海棠院,在府里不是什麽秘密。”
罗槲叶对这种公侯府里的女眷心思不太了解,虽然知晓大概率是飞双偷偷拿走的,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皱起眉,直说令人作呕。
罗槲叶回青竹园吩咐玉韶从今往後就是她的贴身丫鬟,然後打发人都出去了。常晔刚睡醒,正在书房里看书。
“不用去大理寺麽?”
常晔摇头:“今日下朝之後我便开始休婚假,往後都不用再去上值。”
“婚假?”
“足足有九日呢。”
罗槲叶坐在榻上,拿了常晔之前用完的袖箭出来修补。
“昌国公有消息了麽?”
常晔摇头:“听闻太後受了惊,得了重病。”
“尚贵妃呢?昨日进宫,尚贵妃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泰和伯刚死,姚家女新嫁便守寡,成亲不成反结仇,刚勾结上的昌国公又涉嫌谋反,尚贵妃脸色很难好看罢。”
二人说着闲话,常晔说起明日回门之事,给岳父岳母还有姐姐姐夫的各式礼物林林总总准备了一马车。
“你这样未免太上心了。”
“是我有愧于你先,你可是不再生气了?”
“我生气有用麽,”罗槲叶拿起袖箭在常晔手腕上比划,“又不能改变现状。我还惦记着你的承诺呢。”
罗槲叶收回袖箭,向里放进迷针,说起飞双一事:“我看你平日也不太管俗世,身边人起了异心都不知道。”
“为何这样说?”
常晔独来独往惯了,去彦州也没带什麽小厮丫鬟,平日也不管这青竹园,他知道自己只是暂住在晋国公府。
罗槲叶一五一十地说,是飞双偷拿了帕子去太太那投诚,想要走太太的路子擡姨娘。
常晔愕然,二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上,常晔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我没骗你,这是晋国公府人尽皆知的事,我不过是稍微一打听。”
“如此说来,飞双已不适合在青竹园,晚些时候我换个丫鬟来接替她的位置吧。”
常晔问罗槲叶新叫来的玉韶如何。
“她在我这自有用处,郎君还是另寻他人罢。”
罗槲叶将重新做好的袖箭送给了常晔。
她活了二十一年,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有空。闲下来无所事事,歪在榻上睡了过去。
常晔怕她着凉,轻手轻脚为她盖上薄衾,就坐在她身边,展开京城舆图圈圈点点。
第二日一早,罗槲叶和常晔拿着一马车的礼品回谭府去。罗菀一早便等在侧门处,见罗槲叶精神头还行,悬着的心才落肚。
谭昭有意要向常晔灌酒:“我和师妹自幼一同长大,她也叫了我几年姐夫,这婚事你做得不厚道,从今往後再不能叫她伤心。你若是个有诚心的,就把这杯酒喝下。”
“姐夫所言即是……”常晔和谭昭二人一杯接一杯,没多久常晔便已是晕乎乎。
“昭瑞!”谭昭小字昭瑞,谭嘉韫在桌下踩了谭昭一脚,让他别太过分。
罗槲叶扶起常晔,将他带回绣楼先休息。
罗槲叶虽已离开谭府,但这里的一切还和她出嫁前一眼,每日有丫鬟来打扫。
“常子荣,你干什麽和大师兄去拼酒,那不是以卵击石麽。”
常晔靠在罗槲叶身上,嘴里念念有词。
“我对夫人本就有诚心。”
罗槲叶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正巧丫鬟端来醒酒汤,罗槲叶喂他喝下。
如此一折腾,再回到国公府已经是傍晚。
再过了几日,晋国公府接到了新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