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太医上前诊脉,各自对视几眼,互相推脱不愿开口。
“怎麽,有什麽是不能说的麽?”皇後低声问道。
院正看着皇後精致的裙摆,明明今日半夜被吵醒大家皆衣着不整,唯独皇後连发丝都一丝不茍,他被护送来此时,皇後便已经全需全尾在这站着,就连方才大家昏过去,皇後也比所有人醒来得要更加早。
身後就是皇後的亲兄长晋国公,身前是已经病得说不出话的皇帝,院正突然清醒,思绪贯通。
他开口道:“皇後娘娘,陛下惊恐太过,已经说不出话,恐怕时日无多了。”
这时候,肃王匆匆赶来:“爹爹这是怎麽了!贼人已被孩儿清剿,是孩儿来迟了。”
皇帝张了张嘴,只能发出“啊——”的声音。
谭指挥使跪下道:“陛下病情来势汹汹,如今罪臣虽已伏诛,但还有许多後事要处理,恳请皇後娘娘和肃王殿下代陛下处理政事。”
姚首辅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了一瞬,他急忙上前跪下:“老臣恳请皇後娘娘和肃王殿下处理事务。”
姚敬都跪下了,自他往後,呼啦啦跟着跪了一大群大臣。
没人看见皇後的神色,若不是在人前,她恨不得立刻畅快大笑。
她收敛喜悦,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把三皇子收监。
“二殿下与罪臣勾结,有谋反之嫌,由谭指挥使带下去审问。”
三皇子扑上来,皇後挥了挥手,便没人拦三皇子。
他脖子受了伤,说话时喉咙如针扎般疼,跪在皇帝面前哭喊道:“爹爹,孩儿没有,爹爹你相信孩儿真的没有勾结昌国公……”
三皇子哭嚎着,喉间涌上血腥味。
陈国公主不顾身孕,跪下连连磕头:“二弟怎会做谋反这样的事,求娘娘放过他。”
“谋反这样的大事,怎能凭你们一张嘴说没有就没有呢,还是让谭指挥使好好查查。”
陈国公主的眼泪还挂在脸上,三皇子就在她眼前被生生带走。
她自知大势已去,过去的荣光从今往後彻底变作过去,心如死灰歪坐在地。
出宫时皇帝还手握大权,再回宫时,大权旁落,由肃王监国。
那位常少卿的夫人“罗氏”救驾有功,不用像之前常晔说的那样求人,肃王已经先为罗槲叶下旨,让她回北镇府司,升任百户。
罗槲叶借口在国公府不方便去北镇府司,让常晔去找了常渠说理,随後喜滋滋地搬离晋国公府。
先前出嫁时,罗菀给她的陪嫁里有一个与谭府相邻的宅子,足足三进足够罗槲叶独自生活,她指使常晔帮她搬东西,那常晔便顺势要和她住一起。
“少卿可是国公府的公子,怎能同我一起住外头。”
常晔凑过来,她便扭头,二人在原地转了一圈,常晔伸手固定住她:“这说的什麽话,你我可是皇帝赐婚,三媒六聘拜了天地的,我和你住一处不是正理的麽。”
“那国公爷会同意麽?”
“你驱使我去找父亲说要离府时,我说的便是我们俩一起离开晋国公府。”
“嗯?”
“我不是国公府的人,又不喜名利,早便想离开了,之前同你说的请辞并非空话。”
罗槲叶双手举高,呼吸到自己的小院里的空气,虽然天气炎热,可她要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更加感到幸福。
她手依旧举着,转身猝不及防抱了个常晔满怀。
“那你日後可要讨我开心,不然,就要回晋国公府去了。”
“小生手上还有些馀钱,求娘子莫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