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晔:“幸好你发现其中机关,否则,将来某一日将他们关押起来,若是谁从那些个密道出逃了,又要平白多费许多时间。”
罗槲叶:“也不知他们口中的国公爷是指何人,眼下齐儒寅与穆同知丶黎文慎等人有了矛盾,我们在其中挑拨几次,或许能四两拨千斤。”
夜色过浓,罗槲叶提议各自回去歇息,待晨霜带账本回来,再来寻常晔。
常晔此时也精神不济,从善如流回去睡下。
罗槲叶担心晨霜久久未归,是出了什麽岔子麽,深夜太过寂寥,寂寥得令她心慌。
她累且困,脑袋坐在驿站的雕花圈椅浅眠。子时刚过,更夫打更的锣声响了不久,晨霜终于从窗外翻进来。
晨霜沿着岔路快步向前,很快看见微弱的月光以及前方的楼梯。
楼梯狭窄,仅能通过一人,也不知为何原本应当上锁的小门轻轻一推便能打开,走进去是一朴素平常的书房。
晨霜心里有了猜测,应当有人要从此出入,或许方才穆同知丶冯财瞧见她和罗总旗的行踪,正是因为他们原本就要来这边。
顾不得太多,哪怕是她推测有误,她也得谨慎。
她大致翻动几处,此处屋顶并无横梁可藏身,她扒在窗户向外一看,外面竟不断有人走动,这下也出不去了。
身後的小门出现脚步声,有人上来了!实在无法,幸而小榻边的有个空置的窄长柜子,她站进去正合适。
透过狭小缝隙,晨霜看见冯财走出来,他打开书房的门,不知是那个府上的下人进来,给他上了碗茶水。
冯财就坐在这,被此处下人看着等了好些时候,等得晨霜都感到疲惫了,穆同知终于从前门姗姗来迟。
“大人,可捉到了那人?”
“此人狡诈,也不知对方知道了多少。最近不太平,你跟你家主人说,近期收敛些也别再用底下通道,将那门锁紧了。”
“诶是,穆大人说的是,待我家主人回来我便转告他。”
冯财取出一封信来,并一封金块,一并交由穆同知。
冯财还小声说起:“彦山上的师太说,府里那位新接回来的黎大姑娘不过是前些日子才回的彦山,真正的黎大姑娘早就不知所踪。”
穆同知惊骇道:“这麽说,现在搬去驿站住的那位是个假货!那她又是为何来彦州?”
不过片刻穆同知便自己想明白了:“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谁敢来搅我的大事。”
穆同知感谢黎文慎送来这个消息,命仆人送冯财出去。
穆同知将灯芯挑去,屋内一下子亮堂起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童推门进来。
“义父。”
晨霜突然想起来林谦的描述,“身长五尺,十岁左右的孩童”。
她屏息凝神,隐藏呼吸,透过门缝,她看清楚了那男童的脸。
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模样!
“那黎文慎连兄长都能下手,阴险狡诈不可信任。”
穆同知并不当一回事:“眼下是非常时刻,让姓黎的替我们探探路,现在风声紧,你又不能出去。”
“义父还是不信任我吗?以我的武功,即便是被发现了,将他们一并解决也不在话下。”
“你可知这次来的是谁?晋国公府的公子若是出事,这朝野内外都得盯上我们!这段日子被京城监视不敢行动,还不够难受麽,你且安生写。”
“我还是不懂,义父为何对那晋国公府如此惧怕。”
“怎麽就成惧怕了!你清不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结果那常家小子来了才几天就查到你头上,要不是早早放出消息你跟着大侄去书院了,指不定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是,义父,是儿子无能。可是瞎子失踪这麽久,我们去哪里寻人?”
“去,黎文慎是胆小怕事,瞎子指不定早就死哪去了,意思意思随便找找应付他就是了。”
穆同知吹灭灯烛,屋里暗下来,声音渐行渐远。
晨霜见屋里没人,正要打开柜门。
穆同知的养子聂良义不知为何去而复返,晨霜心跳差点停止。
只见聂良义谨慎地四处检查,见并无异常才打开去往地下的小门,再上来时将小门仔细上锁,离开书房。
晨霜等了一会,四下寂静确实不再有人,她总算从柜子里出来。
这间小书房并不算整洁,晨霜小心翻找了一阵,在一堆零散的邸报中找到黎文慎写给穆同知的信件。
期间写到,当年黎文慎拜入国公爷门下,交出的投名状便是毒杀兄长黎文贺,偷走忠勇伯爵位。
如今假黎槲叶恐怕是要从黎文贺之死做手脚,一步一步瓦解彦州内部。
还请穆同知将当年经手过此事的刘瞎子找到,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