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萱又问:“海棠,你可确定那日那太监送的是木兰沉香去的建章宫?”
海棠点头,道:“那木兰沉香味浓,奴婢还未靠近便已经闻到一股沉香味了。”
海棠心里有些想不明白,问:“皇后娘娘,明明宫里颜昭仪和梅贵人都喜用木兰沉香,为何娘娘只派了奴婢去监视梅贵人,而不让奴婢去监视颜昭仪呢?难道娘娘就没有怀疑过颜昭仪?”
叶嫤萱用手抚摸着汤婆子外面的绒毛,道:“颜昭仪已经身居九嫔之首的昭仪之位,在这宫里再熬上几年,二皇子大了,封妃自是指日可待的,她怎么会傻到为了一时的欢乐自毁前程呢?相反这个梅贵人,原来在太子府做着侍妾的时候便是个不受宠的,如今才是个小小贵人又不得皇上宠爱,到底是她的嫌疑更大,只不过,让本宫相信梅贵人操纵着背后的一切还是太难了,先下本宫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同谋了梅贵人,或者是收买了梅贵人。”
叶嫤萱心里还有些困惑的便是木兰沉香梅贵人在用,且木兰沉香的味道不轻易去除,更何况是林雪梅她长年累月的佩戴呢?假山后面那晚的女子身上是没有沉香的味道的,那么……兰贵人?
建章宫只住着林雪梅和林雪兰两位贵人,一个假太监都能够轻车熟路的进后宫内院,说明了那太监不只来了一次,也就说明兰贵人一定之情,而和人珠胎暗结的或许不是梅贵人,而是梅贵人的亲妹妹兰贵人?
不论是梅贵人或是兰贵人做了与外男私相授受的事情,都是皇上的一个污点,都是会宁皇室蒙羞的,紧紧的攥着怀里汤婆子,叶嫤萱的手里出了些汗。
叶嫤萱心想,这梅贵人和兰贵人真的是留不得了,叶嫤萱放开湿润的拳头,眼中浮现出坚定,因为,在嫤萱看来,一切威胁到皇上至高无上的君权的东西,都该被狠狠拔除。
看皇后沉思,海棠也不知道皇后在想什么,近身服侍皇后三个月以来,她发现这位后宫之主的娘娘心思真的很难猜测,但海棠一心只想替皇后办事儿,在这后宫里有她的一席之地便是她最大的愿望,至于皇后的心思,还真轮不到她去猜测。
“皇后娘娘,奴婢还需要继续监视梅贵人吗?”海棠问道。
叶嫤萱用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簪花小楷的“除”字,淡淡道:“继续监视梅贵人,顺便,把兰贵人一起看着,她们俩一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或是那太监又去建章宫送什么木兰沉香,你便速速过来回禀本宫。”
海棠应下,心里虽然不太明白皇后为什么叫她看着兰贵人,但皇后叫她如此做,那兰贵人便是有问题的了,她一定要好好办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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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旦已至,皇宫里面便是张灯结彩了,各宫主子的宫殿都挂上了喜气的彩结和灯笼。
来来往往的宫女嬷嬷们也都换上了艳色的宫装,都喜气洋洋的做着活,想着年底多了一倍的月钱和想着事儿办好了去主子那里讨个赏赐。
吉祥已经在坤宁宫的后院里呆了十几天了,整日里便顶着一副黑色的面纱,在来往宫人好奇的眼神中暗自伤心,甚至看到了十几岁貌美如花的宫女儿,也会默默地自卑。便会想起每日整理妆容时,自己那丑恶的脸庞。
吉祥每日便侍弄着坤宁宫的花草,坤宁宫的花儿永远是盛开不败的,她游离在繁花似锦的梅香中,心里是孤独和寂寥的,连花儿的鲜艳芬芳都在嘲笑和讽刺她的不堪。
她有时候也会想起锦绣,那个事事都在贵妃面前压她一头的人,想着她是替自己顶罪死的,心里面便只剩愧疚和自责了。她在想,要是锦绣看到她变成了今天的模样,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她是否会在天上嘲笑自己活该?
终是一句:“绿梅姐姐,今儿轮到你侍候东边的照水梅了!”
第34章自是东皇妆点巧
所谓岁旦,便指的是宫里的年节了,按照大夏朝的规矩,今儿一大早,帝后便要带着妃嫔皇子公主们去太后的圣宁宫请安,寿康宫的太妃们也会到圣宁宫一聚,帝后,妃嫔,太后,太妃们午时聚在一起用餐便是宫里过年的规矩。
晚间便回到宫里,不熄灯,守岁,直到第二天天明。
今儿晨曦且明时,皇上和皇后便带着妃嫔们来到了太后的圣宁宫。
太后自是起了一个大早,由宫女们早早的便梳妆打扮好了。
为着过年,太后亦是换上了喜庆的衣裳,妆容紧张,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是有精神。
寿康宫里的吴皇贵太妃,刘贵太妃,尹贵太妃,何太妃,齐太妃,以及陆太嫔几人也都坐在正殿里陪着太后说着话儿了。
殷兰姑姑从殿外进来,冲着太后福身道:“太后娘娘,皇上皇后以及各宫娘娘和皇子公主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自是悦声道:“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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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渊握着嫤萱的手,相携走进殿内,身后跟着贵妃贤妃等人。
“儿臣(臣妾)给母后(太后)请安,母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摆手道:“快起来吧。赐坐。”
带帝后妃嫔等落座后,太子顾黎和大公主顾娆便带着弟妹们上前请安了。
“孙儿等请皇祖母安,请各位太妃们安,皇祖母万福金安!各位太妃万安!”
听见这齐整整的稚嫩的声音,太后心里高兴,忙叫了起。
又见四皇子一人最小,却跟在哥哥姐姐们行礼,心里自然多疼了几分,道:“琮儿来皇祖母跟前坐,看琮儿乖巧懂事儿的模样,皇祖母真的是疼的厉害,快来……”
听皇祖母慈祥可亲的声音,顾琮自然也想要亲近皇祖母,便颠颠的跑了过去。
太后便把顾琮搂在怀中,爱怜的捏了捏他的小脸,根本不管其他人羡慕或是嫉妒的眼神。
叶嫤萱虽然也希望琮儿得到皇太后的喜爱与庇护,但她是四皇子母亲的同时还是后宫诸位皇子公主的嫡母,免不得开口道:“母后,琮儿一向闹腾的紧,儿臣怕琮儿闹腾着母后,不如让琮儿来儿臣身边,儿臣来照料他。”
谁知太后还未说话,怀里的顾琮便先道了一句:“皇祖母,琮儿就想呆在皇祖母身边,皇祖母对琮儿好,琮儿可喜欢皇祖母了!”
太后听琮儿如此依恋自己,心里面自是欢喜,便对皇后道:“皇后啊,哀家也难得有时间与孙儿亲近,就让琮儿呆在哀家身旁吧,你看,琮儿多乖啊。”
叶嫤萱颔首,但心里却有些微微失落,毕竟刚才琮儿可劲儿的夸着他的皇祖母,可是半分都没有瞧她这个嫡亲母亲一眼。
旁边的顾辞渊似乎有些瞧出嫤萱的情绪微微有些变化,他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却也感受到了琮儿对嫤萱有几分冷淡。
遂开口道:“朕也许久未与皇子公主们亲近了,娇儿过来父皇这里坐。”
顾娇原是跟在姐姐身旁的,玩着姐姐腰间的璎珞,听到父皇唤着自己,才愣愣的看了过去,对着父皇笑了笑,露出刚刚换了一颗牙齿的牙床,显得有几分娇憨可爱。
顾娇看着坐在父皇旁边的温柔美艳的母后,心中一时有些荡漾,父皇这句话来得太及时了,她正愁没有借口往母后怀里钻呐!
待坐在父皇母后中间,顾娇便对父皇报以赞赏的笑容。
顾辞渊刮了刮小女儿的鼻子,看女儿娇娇小小的,眉眼之间有着皇后的影子,心里自是疼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