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你说了算。”雒泽挑他感兴趣的来讲,“不派人继续盯着你的金丝雀了?”
想到姜镜,雒义明明在愤怒着,嘴角却又弯起一道极浅的弧度,“等她吃了苦,会回来找我的。”
清丽的鸟儿飞走了,去的地方也不过是他布置好的一方天地。等她碰了壁,她会回来的,到时候他要她跪着给他道歉。
雒泽不置可否,他虽然不了解姜镜,但看样子她对他是恨的。雒义不懂爱,毕竟独自长大,没人教过他什麽是爱。
对这个弟弟,雒泽是没有什麽感情的,不过是受人之托,对他照拂一二,也不算让他在这条路上一错再错地走下去。
“不如我帮你看着她吧。”雒泽主动提议。
没想到却触了雒义的晦,他眼神不善地看着他,“敢动她,你试试。”
*
姜镜出了医院,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虽然自由了,没有了雒义的束缚,可是她却怎麽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没有家了,家里也没有她爱的人了。
她回不去了。
她的东西还在雒义家里,但她想着也没什麽重要东西,身份证银行卡都可以补办,她是实在不想回到那个地方,也不想再见到雒义。
姜镜在贡京有住处,可是她忽然不想在贡京待了,她身心真的好疲惫。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本来就支撑不了多久,最近情绪波动得太厉害,身体告诉她必须要静养了,必须要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不然可能还没等到爸爸出狱,她就先走一步了,他爸爸最疼她,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肯定受不了,所以她得好好活着。
好在雒义没有追出来,她这一刻擡头看向天空,积雨久晴的天,蓝得澄明,她很喜欢,很喜欢这种没有乌云覆盖的天空。
心情好像都变好了一些。
她想离开贡京,第一个想法就是去青川。姜镜从不是犹豫的人,决定好了後,她当即买了票,并且决定在去之前看看爸爸。
再次见到姜顺清,姜镜不在是愁眉苦脸的了,以往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因为雒义而苦恼,而今天她摆脱了他,并且这麽轻而易举。
虽然离彻底自由还不太现实,这场梦或许在雒义耐心告罄之後就会醒来,但她是享受当下的人,能过一天是一天。
姜顺清看着这样的姜镜,也很高兴,他的女儿来看她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红润的血色,而不是一脸憔悴了。
“最近发生了什麽好事吗?”姜顺清和蔼地看着她。
姜镜笑着说:“爸爸,我和何宗璟离婚了。”
姜顺清愣了一瞬。
姜镜之前支支吾吾不告诉姜顺清是害怕他担心,但现在不是了,她不会因为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如果分开对彼此是更好的选择,那她就觉得这是很好的生活了,所以不用隐瞒。
“我们是和平分开,没有矛盾,我也不伤心,爸爸,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应该有知道的权利。”
姜顺清看着玻璃外的女儿,忽然觉得她好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天天对着她撒娇的女儿,也不是一个以丈夫为天的妻子,只是她自己,她有自己的想法了。
姜顺清说:“想清楚了就好,你知道的,你做什麽我都会支持你。”
“爸爸,还有一件事。”
“什麽?”
“我可能要离开贡京一段时间,应该去青川,不知道什麽时候回来,也不知道下次看您是什麽时候了。”
姜顺清有些不解,“去那里做什麽?你不是不喜欢青川吗?”
姜镜的母亲在前几年因病去世,她们是家族遗传的心脏病,姜家出事之後姜母整夜操劳,忧思过度,最终撒手人寰。那天是姜镜最难过的一天,从此以後她不回青川,也抗拒听到关于青川的一切,只因为那里都是母亲生活过的痕迹。
姜镜说:“人总要向前看,这是您曾经教过我的,我以前就是太执拗了,现在想想那里是生养我的地方,我有什麽资格不喜欢它呢?”
她的身体她最了解,随时都可能像母亲那样,所以她也想回青川看一看,走一走。
姜顺清觉得姜镜成熟了,成熟的代价就是失去稚嫩,相比这样,姜顺清更愿意看见的是以前骄纵的姜镜,他问:“阿绪,你最近是不是遇见什麽事了,每次我问你你都不愿意告诉我,可我是你的爸爸,我会担心你,也想为你解除烦恼。”
姜镜沉默了,每次姜顺清一说这些话题,她就忍不住委屈。
姜顺清其实已经猜到一些,“你总是有意无意提起雒义,是不是你的事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