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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冰凰绝壁（第2页）

以他站立之处为中心，一股无形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热量、声音、能量、物质、乃至所有“存在”概念的苍白领域，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睁开了漠然的眼眸，又似沉寂了万古的归墟之心开始了它的搏动，骤然向外急扩张！这领域并不璀璨夺目，反而带着一种万物终焉的灰暗、死寂与空虚，它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似乎变得模糊、不稳定，仿佛随时会彻底湮灭。

苍白领域，与冰晶阵法那煌煌赫赫、散着无尽寒意与束缚之力的冰蓝色光晕，悍然碰撞！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能量爆炸，没有绚烂刺目的光华对冲。有的，只是一种更加本质、更加残酷的、法则层面上的侵蚀、覆盖与……消化！

那原本坚不可摧、足以将炼虚修士都冻结成琥珀的冰蓝色束缚之力，在接触到苍白领域边缘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克星！不是被击溃，而是仿佛其“存在”的根基被动摇了，出了细微却令人神魂冷的“滋滋”声，迅地被苍白领域那霸道的“寂灭”意蕴所消融、分解、同化！仿佛那冰冷的、追求永恒静止的法则，本身也迎来了它无法抗拒的“终结”！

而那漫天倾泻而下、足以灭杀一切生机、冻结万物的冰凰羽箭，在射入这不断扩张的苍白领域的瞬间，其内部那高度凝聚、有序排列、蕴含着恐怖威能的冰系法则结构，仿佛被一只无形而漠然的大手，从最基础、最微观的层面，蛮横地打碎、瓦解、还原！所有的寒气，所有的杀伤力，所有的“静止”意蕴，都在刹那间崩溃，消散，被那贪婪而冰冷的寂灭领域，如同长鲸吸水般，吞噬得一干二净，点滴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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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之上，那原本璀璨夺目、运转不休的庞大冰晶阵法，其光芒以肉眼可见的度迅黯淡、摇曳下去，构成阵法的冰霜纹路明灭不定，仿佛失去了力量的核心支撑，变得岌岌可危。

“唳——！！”

三只冰晶凤凰，出了更加尖锐、充满了被亵渎的愤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的鸣叫！它们那由冰焰构成的眼眸，死死地锁定着领域中那道依旧巍然不动、仿佛成为了“寂灭”本身化身的灰色身影，清晰地感受到了自身力量被大幅削弱、被克制、甚至被当成养料的那种源自法则层面的憋屈与深入骨髓的危机感！

它们不再进行任何徒劳的、会被对方轻易吞噬的远程攻击。庞大的元素之躯猛地一震，化作三道撕裂凝固虚空、拖曳出长长冰蓝尾焰的死亡流光，带着冻结万物、粉碎星辰的恐怖寒意与决绝杀意，从三个极其刁钻、配合无间的角度，直接扑向李不言！锋锐堪比先天神兵的冰晶利爪，闪烁着幽蓝死光、足以啄穿大陆板块的尖锐长喙，携带着它们被赋予的、守护圣山的绝对意志，封死了李不言所有可能闪避的路线，直取他的头颅、心脏与丹田要害！攻势之凌厉，度之迅猛，配合之精妙，已然越了寻常的战阵合击，达到了某种艺术般的杀戮境界！

“来得好！”

身处自身寂灭领域之中，李不言只觉之前那沉重如山、凝滞如胶的束缚感瞬间烟消云散！周身力量不仅恢复了顺畅，更是在领域的加持下，变得比以往更加磅礴、更加如臂指使、更加充满了那种令万物终结的恐怖力量！他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了炽烈如冰焰的战意！非但不退，反而向前踏出坚实的一步，身形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闪电，主动迎上了那三道代表着玄冰峰意志的致命冰蓝流光！

他并未使用任何繁复花哨、名称响亮的法术神通。到了他这个层次，力量的本质远比形式更重要。他只是最简单、最直接地并指如剑，指尖之上，苍光高度凝聚、压缩，那光芒深邃得仿佛连视线都能吞噬。这光芒之中，不仅蕴含着最本源、最纯粹的寂灭之力，更融入了新近领悟、并已彻底化为己用的“焚尽”真意——一种并非燃烧物质，而是直接焚毁“存在”概念、抹除其一切痕迹的恐怖力量！

他一指点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后先至，直刺冲在最前方、气势最为惨烈、冰焰最为炽盛的那只冰晶凤凰探来的、足以抓裂星辰的利爪！

“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忽略不计的声响，仿佛烧红的九天玄铁，轻轻点入了万载玄冰的核心。

预想中的金铁交鸣、能量剧烈对撞的景象，并未出现。那足以轻易抓碎上品防御法宝、冻结修士元婴的冰晶利爪，在接触到李不言指尖那一点凝练到极致的苍光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天敌克星！构成利爪的、经由无数岁月与极致寒气淬炼的冰晶，不是被巨力击碎，而是从接触点开始，以一种越了常理理解的度，迅消融、汽化、归于虚无！仿佛其“存在”的根基，被那苍光中蕴含的寂灭与焚尽之力，从最根本的层面，无情地抹除！那苍光如同最致命的病毒，顺着利爪与能量的连接，瞬间蔓延而上，侵蚀、瓦解了冰晶凤凰的整个翅膀、身躯、乃至其核心的法则结构……

“唳——！！”

这只冰晶凤凰，只来得及出一声短促到了极点、充满了极致痛苦、难以置信与最终茫然的凄厉哀鸣，那庞大的、由精纯冰系法则与海量灵气构成的元素之躯，便从内部开始崩溃、瓦解，最终“嘭”的一声闷响，彻底炸裂开来，化作漫天闪烁的、失去了所有灵性与结构的冰蓝色光点，随即被周围那贪婪的寂灭领域瞬间吞噬殆尽，没有留下丝毫曾经存在的痕迹。

另外两只疾冲而来的冰晶凤凰，那迅猛无匹、一往无前的攻势，骤然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一滞！它们那由冰冷法则构成的、本应毫无感情的眼眸之中，竟无比清晰地流露出了极其拟人化的、混合着震惊、恐惧、以及一种面对未知毁灭的茫然神色！眼前这个生灵的手段，完全出了它们作为元素守卫、作为法则造物的理解范畴！那不是力量的对抗，那不是能量的碰撞，那是……终结的本身，在降临！

李不言却不会给它们任何反应、调整或者恐惧的时间。在寂灭领域的加持下，空间在他脚下仿佛失去了意义。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如同瞬移，如同意念所至、身形便至，瞬息间便已出现在第二只冰晶凤凰的侧翼死角。简简单单，一掌拍出。掌心之中，苍光吞吐不定，看似轻飘飘、毫无烟火气地印在了那冰晶凤凰的半边翅膀与身躯的连接根部。

“咔嚓……噗！”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得如同琉璃碎裂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如同初雪遇上烈阳、迅消融蒸的细微声响。那坚硬无比、铭刻着防御法则的冰晶翅膀，连同其内部流转不息的能量脉络与核心符文，在掌力及体的瞬间，便如同风化了亿万年的沙雕，寸寸碎裂，随即化作最原始的粒子流，被强行湮灭、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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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只冰晶凤凰出一声蕴含着极致惊恐与绝望的尖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冰翼狂扇，试图向后疾退，拉开距离。但李不言的反手一指，已然后先至！指风凌厉无匹，划过一道仿佛定义了“死亡”轨迹的苍灰色线条，精准无误地点在了它那完全由跃动冰焰构成的、象征着其生命与意志核心的头颅正中。

“噗！”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盛装着极寒与死亡的气泡。那冰晶凤凰的头颅瞬间无声地炸开，幽蓝的冰焰如同失去了燃料般四散飞溅，却又在溅射的过程中迅黯淡、熄灭、消散。庞大的无头身躯在空中徒劳地摇晃了一下，随即步了前两只的后尘，彻底崩散成无序的能量流，被寂灭领域吸收，点滴不剩。

从三只冰晶凤凰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扑下，到它们尽数化为乌有，被寂灭领域吞噬，不过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快！快到令人窒息！举手投足间，三只足以让外界大能修士组成战阵、付出惨重代价才能勉强应付、甚至可能需要避其锋芒的强悍元素守卫，便被李不言以这种最直接、最霸道、也最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的方式，彻底解决！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僵持的对抗，只有绝对的碾压，与无声的消亡。

平台之上，那巨大的、曾经煌煌赫赫的冰晶阵法，因为失去了作为能量核心与法则引动者的三只元素守卫，最后的光芒也彻底熄灭，构成阵基的那些古老玄奥的冰霜纹路迅隐没回冰层深处，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重新陷入了沉睡。只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精纯却已无主的极致寒意，以及平台冰面上一些细微的、正在快消散的冰晶能量尘埃，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却凶险到了极致、也颠覆了常识的交锋。

李不言静立于平台中央，周身那不断扩张的、令人心悸的苍白寂灭领域，如同潮水般缓缓收回体内。他气息平稳绵长，面色如常，甚至连衣袂都未曾有丝毫的凌乱，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瞬杀三只强大元素守卫的雷霆出手，真的只是信手拂去了肩头的一片雪花，踩死了几只聒噪的蚊蝇。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不再有丝毫的掩饰与收敛，如同两柄经过千劫百难、于寂灭灰烬中重生的绝世神剑，悍然穿透了上方依旧在疯狂肆虐、试图挽回颜面的风雪帷幕，与那扭曲撕裂空间、散着不祥波动的极光涡流，仿佛跨越了真实的空间距离，与那双隐藏在峰顶最深处、冰冷、威严、古老、此刻必然已燃起足以冰封星河的熊熊怒火的视线，进行了一次无声无息、却比刚才任何一次交锋都更加激烈、更加凶险的意念对撞！

虚空之中，似乎有无形的、由最纯粹意志与法则凝聚的电光在迸溅，在湮灭。

他知道，刚才的动静，尤其是那三只由峰顶意志直接引动、实力强悍的元素守卫的瞬间湮灭，以及他自身那充满了“终结”与“虚无”意蕴的寂灭领域的展开，必然已经如同最沉重、最响亮的战鼓，不仅彻底惊动了，更是彻底激怒了峰顶那真正的、活了不知多少岁月、执掌北境极寒本源的守护者——冰凰。

既然隐匿与试探已然无用，既然对方已经摆下了阵势，亮出了爪牙，那便无需再隐藏，无需再迂回。

他周身原本极力收敛、如同深海潜流的气息，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如同压抑了万古的火山般轰然爆！苍灰色的寂灭之力不再内敛，而是如同一条苏醒的、环绕着星辰尸骸的寂灭古龙，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凝练无比、仿佛能撑起天地、又能让天地归于沉寂的璀璨光柱，将他整个人牢牢地包裹、托举其中！光柱之中，隐约有混沌星云旋转，有万物凋零的景象生灭。

他不再沿着那危机四伏的冰壁继续攀爬。双脚在那坚硬无比的冰原平台上，轻轻一跺！

“轰！”

一声沉闷的、仿佛源自大地核心的巨响！整片巨大的冰原平台都为之剧烈一震，平台上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深不见底的裂纹！下一刻，他整个人已化作那苍白光柱最核心、最耀眼的一点，以一种无可阻挡、睥睨天下、视玄冰峰万古威严如无物的霸道姿态，悍然冲破了上方重重风雪的疯狂阻挠与极光漩涡的狠厉撕扯，无视那依旧笼罩天地、试图将他重新拉回“静止”的极寒领域压迫，如同逆溯时光长河而上的流星，笔直地、决绝地、一往无前地，向着玄冰峰那最终的神秘绝顶，那片连神识都无法轻易探入的禁区，疾射而去！

风雪在他身后更加疯狂地舞动、咆哮、凝聚成各种冰兽形态试图阻拦，却根本无法靠近那苍白光柱分毫，仿佛那光柱本身，就是一切“动”、“生”、“存在”的绝对禁区，触之即溃，近之即亡。玄冰峰那笼罩天地、令万物臣服的极寒与静止领域，此刻在这道逆天而行的光柱面前，仿佛从至高无上的主宰，沦为了苍白无力的背景，从狂暴的攻击，变成了无奈的衬托。

峰顶之上，那股强大、古老、纯粹、如同冰之法则化身般的生命波动，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并且，那股波动之中，原本的高贵、冰冷与漠然，已然被一种清晰的、如同无上君王被卑微蝼蚁正面挑衅了不容置疑之威严的、滔天的、足以冻结星海的怒意所彻底取代！

真正的战斗，关乎碎片归属，关乎道途争锋，此刻，才刚要拉开那沉重而冰冷的帷幕。

而那隐匿在风雪与阴影中的暗潮，依旧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那或许即将到来的……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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