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县的午后,太阳正毒。
王沐坐在柜台后,手里捏着那枚古玉,指腹反复摩挲着背面的纹路,段小梅的死,让他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这时,
铺子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嘚嘚的声响由远及近,在典当行门口猛地停下。
“王远山!快给我滚出来!”一个粗哑的嗓门在外头吼着,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王沐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县衙的捕头张彪。
闻言,王远山从铺子里快步走出,对着来人谦卑拱手:“张捕头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贵干?”张彪的笑声像破锣,“王掌柜倒是清闲!县老爷有令,你家私藏禁物,图谋不轨…跟我走一趟吧!”
“禁物?”王远山脸色一变,“张捕头说笑了,草民祖上世代经商,向来是安分守己,哪来的禁物?”
“安分守己?”张彪大手一挥,带着十几个衙役就涌了进来,来人个个手持钢刀,凶神恶煞。
“有人举报,你们跟前朝余孽来往甚密,意图谋反,哼…还敢狡辩?”
王沐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昨晚那个卖玉的汉子为何深夜前来,原来……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废什么话,给我搜!”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来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来,只见来人穿着一身青色道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手里把玩着一串念珠,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这正是落霞宗的外门弟子——金平县的县令李绝。
他身后跟着的,正是一脸得意的李浩,还有一众跟班喽啰们。
“李老爷!”王远山强压着怒气,“您是修仙高人,是金平县的青天老爷,请您为小人做主啊!……”
“做主?”李绝嗤笑一声,他的眼神扫过铺子,最后落在王远山身上,“你勾结前朝叛逆,本官前来就是为了治你的罪。”
他抬了抬手,轻描淡写的下令道:“给我搜。”
衙役们立刻如狼似虎地冲进内堂,瓷器碎裂声、木柜倒地声,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传来。
“咦,没想到…你这老娘们儿姿色倒是不赖…”衙役们正在翻箱倒柜,李浩的目光却是落在了王沐母亲的身上,正上下打量着王母。
李浩那眼神,让王沐的气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他死死的攥着拳头,“爹!跟他们拼了!”
王远山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声音嘶哑的说道:“别冲动,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很快,一个衙役就举着那块古玉跑了出来,献宝似的递给李绝:“大人!找到了!”
李绝接过玉牌,放在手里掂了掂,对着王远山笑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是昨晚我花钱收的!”王远山急得往前一步,“有当票为证!”
“当票?此乃前朝叛逆的信物,既然你有谋逆之心,”李绝随手将玉牌丢给身后的李浩,“伪造一张当票又有何难?”
他眼神一冷,对着张彪使了个眼色。
张彪立刻会意,对着身后众人挥了挥手:“给我拿下!”
立马就有两个衙役扑上来,欲要绑了王远山。
“我是冤枉的,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王远山猛地抄起身边的扁担,狠狠砸在一个衙役的头上。
那衙役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李绝眉头微挑:“王法?哈哈哈…在这里,老爷我就是王法!”
话音未落,只见他指尖微动,一道火球便凭空出现,立马便朝着王远山飞了去。
“爹!”王沐惊叫着扑过去,却被王远山给一把推开。
王远山想躲,可那火球飞得极快,“噗”的一声,立马正中他的胸口。
熊熊烈火瞬间燃起,王远山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翻滚着,很快就没了声息,只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
“爹!”王沐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去。
“沐儿!”她的母亲柳氏死死抱住他,泪水糊了满脸,“你不能去!咱们斗不过他们的,快逃!赶紧逃命去!”
她的话没说完,李浩身边的一个炼气修士就施展出一道风刃劈了过来。
王沐眼睁睁看着那道透明的气刃划过母亲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王母柳氏的身体软软倒下,眼睛还圆睁睁的看着他,“沐儿…活…活下…”
鲜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溢出,话没说完,便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