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踹向离得最近的监工:你们几个,刚才谁离这堆箱子最近?
这名监工正是被王沐塞了腰牌的那个,他吓得脸色惨白:头头儿,不是我啊!
监工头目对他一番搜索,最后一把扯开了他的腰带,被王沐偷偷放置的那块赵家腰牌掉在地上。
好啊…还说不是你?监工头目一脚将他踹翻,铁剑架在其脖子上,说!你的同伙藏在哪里?赵家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冤枉啊!我不是奸细!那监工哭喊着,头儿!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根本就不认识赵家的人!
另外两个监工心下大骇,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注意到矿石堆后那道一闪而逝的灰影。
王沐此刻已摸到了禁制门户旁,看着里面的闹剧,嘴角勾起抹冷意,他指尖按在淡黄色光晕上,能感觉到灵力流动的规律。
这是他潜伏几日观察到的——每次开启禁制,那头目都会用指尖精血点在光晕中央。
搜!给我仔细搜!头目怒吼着,肯定还有同党!
两个监工慌忙散开搜查,火把光圈渐渐靠近了王沐藏身的角落。
他深吸一口气,将灵力聚于指尖,模仿着头目精血的灵力波动,轻轻点在了光晕中央。
淡黄色光晕泛起涟漪,竟真的裂开道缝隙。
王沐矮身钻出去的瞬间,身后传来了监工的惊呼声:头儿!他在这儿!
王沐不敢回头,他顺着矿道狂奔,身后铁剑破空声呼啸而来,却擦着他的肩头钉在岩壁上。
追!别让他跑了!头目怒吼着冲出了禁制。
王沐在岔路口猛地左转,这是他早就选好的逃生路线,那矿道尽头有处废弃的通风口,狭窄得只能容一人爬行。
他钻入通风口时,听到身后传来头目的咆哮:去报信!就说赵家的人混入了灵矿!让大人增派人手来驰援!
黑暗中,王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摸了摸胸口的鱼纹木牌,温润的触感让心神格外安宁。
李绝与赵家的恩怨,又被他添加了一笔。
通风口外是片茂密的竹林,月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王沐靠在竹杆上喘息,能听到远处矿场传来的喧嚣,夹杂着急促的马蹄声。
竹林深处的风带着水汽,打在王沐汗湿的后背激起一阵凉意。
他刚从通风口钻出来,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却见那监工头目竟没追击而来,反而是提着铁剑,朝着矿坑入口的一处竹舍匆匆而去。
那这片竹林覆盖甚广,从山上一直延伸至了山谷的矿坑之中。
王沐眉头一挑,猫着腰就靠近了过去,这片竹林比他想象的要大,月光透过竹叶缝隙,在地上织出斑驳的网。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前方出现一间隐蔽的竹舍,四周用半人高的竹篱笆围着,门口挂着两盏昏暗的油灯。
这时,那监工头目也到达了竹舍跟前,他在篱笆外站定,对着竹舍抱拳道:“彪爷,出事了。”
闻言,竹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走了出来。
见得此人,王沐的呼吸骤然停滞,浑身的血液仿佛也瞬间凝固。
是他!
那张脸,就算化成灰王沐也认得!
张彪!
当初就是这个男人,当着他的面,挥出一道风刃,像割草一样贯穿了母亲的脖颈!
母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无数次在他噩梦中重现。
那风刃割裂空气的锐响,母亲最后望向他的眼神,还有张彪脸上那抹残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