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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第2页）

今夜是满月，皎洁明亮。常宁不知道他哪里疼，但刚刚触碰时，他凉得像块冰。

书剑拿了汤婆子，三两下爬上来，常宁道：“你拿着在他身上滚一滚，太冷了。”

张侍玉不肯：“太臭。”

书剑气得跺脚，“要不是少爷，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常宁道：“你下去吧，早些歇息。侍玉，你自己来。”

她捞了一个汤婆子，塞进张侍玉怀里。水温微烫，但不至于烫伤人。常宁也就放心了，只在这儿看着，防止他跌下去。

良久，常宁才听他道：“死秃驴。”

夜行衣被汗水打透了，黏在张侍玉身上。

常宁淡淡移开目光，“你先把衣服整好。”

“你还怕这个？”张侍玉牵唇笑，“真不像个男子汉。”

常宁才不怕呢，但张侍玉就凑在常宁面前，面色苍白，唇上还挂着血，一幅要和常宁抵足而谈的模样，常宁不太喜欢，“你离我好近。”

张侍玉移开了些，“我要走了。”

常宁惊讶：“还会回来吗？”

张侍玉眸中闪现出笑意：“自然。等我家财万贯，等我求得至高至上的武学。”

常宁笑了：“你也喜欢钱？”

张侍玉望着月亮：“你不知道珠萦玉绕丶绮罗满身的昂贵。”

常宁倒是奇了。侍玉刚来时，总是郁郁！寡欢，好不容易才开怀了。可常宁也清楚，他是不喜珠玉绫罗的，做什麽要那麽多钱财？

张侍玉回头看常宁：“我风餐露宿，可宝贝合该捧着丶呵护着。”

常宁托腮叹气：“我表姐明天要成亲，我同窗害了相思病。现在可好，你也有心上人了，就只有我孤零零的。”

……

灯火通明。

侍卫长守在院外，见有内侍领着几个窈窕的姑娘走过来，提剑挡住了去路，“殿下在内，绕行。”

内侍道：“大人，快收了剑，这是刘总管吩咐的。”

侍卫长：“我没收到指令。叫他来见我，不然休怪我不放人。”

刘总管听到动静，忙赶过来：“也是咱家忙忘了，就让人进来吧。”

殿下夜宿在宫外，本就轻车简行，要多多提防。何况殿下从不召见美人，今夜一连召见三个，不怪侍卫长多想，刘总管也如遭雷轰。

刘总管看了眼身後的人，嘱咐道：“殿下不喜欢人靠得太近，也不爱看人冷着脸。不要太闹腾，也不要太沉寂，多笑一笑。”

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或是艳若桃李，或是清如芙渠，有丰姿婀娜，亦有纤细窈窕，一眼望去就叫人心情愉悦，此刻不无紧张羞涩。刘总管只希望殿下是到了年龄，不要让他再带另外一波人过来。

真带了，那可是……刘总管心内叹气。

李稷披了身素白寝衣，提笔执卷，听到门扉开合，兼之一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并不回头，只道：“等着。”

刘总管道：“是。”

屋中太沉寂，不只是几位姑娘，连刘总管心都提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李稷才放下书，揉揉眉心，看一眼衆人，“可有才艺？”

“妾会弹琴。”

“妾会唱小曲。”

“妾会舞剑。”

刘总管示意人去拿琴和剑来。

琴音缈缈，歌声婉转，李稷闭眸听了一瞬，将目光挪向拿剑的姑娘。

那姑娘受了些惊吓，桃花眼轻颤，刘总管温声安抚一二，才拿起剑舞起来，一颗心砰砰直跳。

李稷看着，失神地想着另外一个人。

刘总管不着痕迹地觑了一眼，心下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