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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第2页）

必是个惨淡寂静的年关。

……

不堪回首的往事，却都与常宁无关了。

自从与张侍玉一同抵达并州，一路上所见所闻，确然出乎常宁所料，胸中郁气块块消散。

初到并州时，常宁还试着做个与严先生一般的师长。只可惜，愿意为女孩请西席的，多是富贵殷实人家，且大多只想请声名在外的贤良女子来教导女则丶女红丶乐舞等。常宁虽琴抚得不错，却不喜欢教琴的。

何况诗书射御，常宁自认比之其馀先生不差，再难找出一个如她这般无短板的先生来了，却还是门前遇冷。

张侍玉也不懂。

二人便拨了本金，开办私塾，束修较之他处低上半成不止，可学子们，不论男女老少，都不大愿意来的，连聘来的先生都颇有微词。

不出两个月，二人赔完了本金，虽有大把馀钱，却知道不能接着砸了的。常宁更是黯然，她长这麽大，自幼就跟着娘亲耳濡目染，还从没赔得这样血本无归过。

“侍玉。”常宁叹息。

张侍玉正领着人往院子里进，听到这一声长叹，便就绕过来，“怎麽了？”

常宁望望天，托腮道：“我还是做回老本行，经商好了。”

如今百姓生计维艰，进了私塾，还耽误做工丶干农活，性命都保不住，如何有心思念书？

张侍玉道：“银子可够用？”

“自然，”常宁低落的情绪上扬几分，“家中还有许多。”

她从前在京城时，还在银号里存了不少金银，取者对得上暗号，便能取走部分。这些年，常宁时不时就会将暗号透给有缘人，但最清楚所有暗号的，还要数常宁。

若非必要，常宁不打算动银号里的银子。

张侍玉颔首，示意人将箱笼挪至这边。

金玉珠宝交相辉映，昂贵的首饰委屈地堆在箱笼中，挤挤挨挨，常宁眼前被晃得一闪，立掌在额下挡了挡，“你这是……劫到金山银山了？”

“买来的。”

张侍玉捞起一支花钗，赤金明丽，朱色宝石水一样流光溢彩，秾丽的色泽，不知是人来妆点宝钗还是宝钗来妆点人，佩在常宁发上，却是两相辉映了。

常宁在烛光旁，素服木簪，难掩明肌雪色。她在京城时，所用无不是最好。如今在并州，虽比不得京城，但张侍玉也不打算委屈常宁。

“我不要。”常宁摆摆手，“还没赚上呢，先把银子花光了。”

“用我的。”

“你要报恩？先前从皇觉寺带回来的药，百金即可。你若要报恩，赠我百金就好。”

张侍玉握剑，擡手示意人将箱笼重新擡下去，“我没有百金。我跟着你，你开工钱。”

常宁笑笑，并不戳穿，“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