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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家徒四壁的现实（第2页）

她猛地转过身，指着这破败的一切，美丽的五官因为极致的情绪冲击而扭曲，泪水混着脸上的灰尘蜿蜒而下。

“你看看！程知行你好好看看！这就是我们穿越来的地方！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无法接受的崩溃，“我在现代，住的是五星级酒店套房，用的是限量版奢侈品，出入的是高端会所！可现在呢？现在连一口干净的水，一顿饱饭都成了奢望！还要被人像货物一样掂量着卖去抵债！”

她踉跄着冲进屋里，一把抓起床上那床散着异味的破被，又狠狠扔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

“这怎么睡？这怎么能住人？！”她又冲到墙角，猛地打开一个木箱，里面是几件叠放整齐但同样打满补丁的旧衣，浆洗得白，却掩不住那股贫穷的气息。

她抓起一件，用力撕扯着，布料出不堪重负的“刺啦”声。

“还有这些！这些破烂！连抹布都不如！”她将撕破的衣服狠狠摔在地上，像是要摔碎这令人绝望的现实。

“潇潇姐！你别这样！”林暖暖被她癫狂的样子吓到了，想去阻止，又被她那股歇斯底里的气势逼退，只能无助地看向程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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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行沉默地看着柳潇潇泄。

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安慰。

他知道，这种从云端跌入泥沼的巨大落差，需要宣泄。

他自己何尝不感到窒息？

只是，理智强迫他必须冷静。

柳潇潇的力气似乎耗尽了，她顺着木箱滑坐在地，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耸动，出压抑到了极致、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呜咽。

那哭声里，是对过往一切的告别，也是对眼前深渊的恐惧。

林暖暖走到另一个木箱前，默默打开。

里面同样是些旧物，一些针线，几块干净的（相对而言）碎布，还有一个很小、绣工粗糙的香囊，里面似乎装着某种安神的干草。

她拿起香囊，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唯一一点微弱的温暖。

程知行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旧木桌，以及墙角那几箱书籍上。

他慢慢走过去，手指拂过书箱上粗糙的木纹。

这些，大概是这个家里唯一称得上“财产”的东西了。

是前身陈墨视若珍宝、寄托了全部人生希望的圣贤书。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封面上是《论语集注》四个字。

书页泛黄脆弱，边角磨损严重，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批注，字迹工整却透着一种迂腐之气。

这些书，在这个时代，对于想要科举的人来说，或许有些价值。

但对于此刻急需解决生存危机的他们而言，这些不能吃、不能穿、不能立刻换成银钱的故纸堆，几乎毫无用处。

知识……知识或许是无价的。

但如何将脑海中的知识，转化为这个时代、这个处境下能够救命的资源和金钱？

程知行放下书，环顾四周。

漏风的墙壁，漏雨的屋顶，空了的米缸，脏了的水缸，几箱无用的书籍，几件破旧的衣物，还有两个情绪濒临崩溃的同伴，以及怀中一个沉睡不醒、不知何时才能苏醒的狐仙。

这就是他们的全部。

家徒四壁，饥寒交迫，债主临门。

生存的危机，从未如此赤裸、如此残酷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程知行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必须找到突破口。

必须！

（第章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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