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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深入巢穴（第2页）

最好的情况，他会被当成一个在战场上精神失常的疯子，被剥夺一切职务，送进疗养院度过余生。

最坏的情况，他会被当成异端的同情者，甚至是被腐化的堕落者，在审判庭的地牢里，被某个戴着兜帽的审判官用各种仪器撬开脑袋，验证他灵魂的纯洁度。

无论哪一种，他都将失去他作为一名政委的全部意义。

他将成为一个笑话。

不。

他不能接受。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那里，曾经被邪教徒利爪划开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已经光洁如新，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那股温暖的、充满了生命力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神经末梢。

那不是混沌。

他用尽最后的理智，对自己重复着这个结论。

混沌的力量，他见过。他亲手处决过被混沌腐化的人。那种力量充满了扭曲、疯狂、亵渎与痛苦。

而她的力量……

瓦莱里乌斯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士兵们被治愈后，那一张张混杂着泪水与狂喜的脸。

那是一种……希望。

一种纯粹到让他这个早已心如死灰的人，都感到灵魂战栗的希望。

「万一……万一她是帝皇派来的……」

这个念头，如同最危险的异端思想，刚一冒头，就被他自己狠狠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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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帝皇端坐于黄金王座之上，他的意志通过国教与法典昭示天下！绝不会以这种……这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现身！」

他的内心在激烈地交战。

“职责”与“真相”，如同两头狂暴的巨兽，在他的灵魂中疯狂地撕咬着彼此，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撕成两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前方的队伍，已经走到了矿洞的边缘，即将被那片黑暗吞噬。

他必须做出选择。

就在这时，瓦莱里乌斯那双灰色的眼瞳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光。

不是动摇，也不是屈服。

而是一种……找到了逻辑闭环的、冰冷的、属于政委的清明。

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无懈可击的、符合帝国法典的理由。

「《帝国政务官条例》，附则，第三条：当遭遇无法立即清除，且具备高度潜在威胁的灵能实体或异形单位时，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政委有权对其进行持续性的监视与情报搜集，直至威胁被裁定或清除。」

他缓缓地，在心中背诵着这条几乎无人会去注意的条例。

「没错……我不是在追随异端。」

他对自己说，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我是在履行我作为一名帝国政委的、至高无上的职责。」

「这名代号‘黑女士’的灵能者，其展现出的力量已经远远出了任何已知的灵能等级。她极度危险，其目的不明，其手段诡异。她对帝国士兵的精神控制能力，更是达到了a级威胁标准。」

「我，瓦莱里乌斯，格里芬四号卫戍部队政委，必须跟在她的身边，用我的双眼，去记录她的一言一行，去分析她的力量本质，去探明她的最终目的。」

「我的记录，将成为审判庭未来对她进行最终裁决时，最关键、最无可辩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