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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 嗔9霍卿揽的故事（第2页）

金县令沉默了片刻，态度明显有所好转：“崔大人还想到什麽？”

崔辞道：“目前本官掌握的线索有限，暂时还没有头绪。左右不过在四个字上。”

“哦？哪四个字？”

“大费周章！”

金县令听了，立即明白崔辞的意思，这案子蹊跷处便在于邹子玉的被杀方式，杀人的方式千千万，为何独独要溺毙他。而以邹子玉的块头，溺毙他绝非易事。金县令突然想起什麽，命人去证物房取来一样东西，交给崔辞。

“崔大人，这东西是当日在案发现场的猪圈里找到的。既然本案要移交给大人，那麽证物也一并交给大人。”

崔辞接过金县令递过来的东西，云想容也凑近了细看，二人一看那东西，都觉尴尬。那是一个绣着男女交合的绣春囊，体位千奇百怪，令人咋舌。

金县令说道：“霍卿揽就在狱中，大人可随时将她带走。”

***

案子总算是顺利拿了过来，崔辞同云想容由本衙门衙役领着，走在前往江浦县大牢的沿廊上。

崔辞感慨道：“没想到这个金县令竟这麽难应付。不过云姑娘，刚才多亏了你。要不是你验出蹊跷，他定然是不会松口的。”

云想容笑了笑，道：“我相信霍家姐姐是无辜的，还请大人务必洗脱她的冤屈。”

“这你放心，她若真与邹子玉的死无关。本官一定还她清白。”崔辞道，“过会儿问过话，没有问题便放她回去。”

云想容点头：“如此最好。”

说话间，二人便随衙役走进牢房。进到里间，潮湿的空气夹杂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衙役引着他们走到最後一间。

只见一个高挑窈窕的女子坐在铁栅栏後，她发丝凌乱，面容苍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哀愁。她一眼认出云想容，连忙站起来，扶在铁栅栏边上。

“云姑娘，你怎麽来了？”她眼中放出光来，“是了，一定是宁儿去找你了。”

云想容抓住她的手，安慰道：“霍相公是来找过我。但是我们大人觉得案件蹊跷，才接下案子亲自过问。姐姐，这位就是知府崔大人！”

霍卿揽看向崔辞，脸上顿时有个光彩，给崔辞深深行了一个万福。

“崔大人，小女子霍卿揽多谢崔大人！”

崔辞道：“免礼。本官来此，有些话要问你。”

“大人尽管问，小女子一定将知道的全部告诉大人。”

崔辞命衙役打开门，褪去霍卿揽脚上铁链。又叫人端来干净的凳子，两下里坐着问话。

“你在家里的砒霜，是为邹子玉准备的？”崔辞面无表情的问道。

霍卿揽略微怔了怔，便痛快点头。

“是为他准备的，我原打算毒死他不假。”

“什麽时候准备的？”

“五年前。”

“为什麽？”

“大人是问为什麽迟迟不下手，还是为什麽要毒死他？”

“都有！你为什麽要毒死他，又为何迟迟不下手？”

霍卿揽轻吐一口气，将自己一家与邹子玉的恩怨娓娓道来。

“我爹从前在应天书院当山长授学，他为人虽古板了些，但善良正直，很受人尊敬。我爹闲来无事，喜欢去瓦舍看戏，他就是在那里遇上了邹子玉的。邹子玉家道中落，为了一口吃的，他在瓦舍里以帮人写剧本为生。我爹看过他写的几部戏，觉得他在瓦舍里可惜了，就保荐他来书院里读书。後来我便认识了他，也不知犯了什麽浑，我对他着迷的很，他知道我的心思，总叫宁儿传他写的诗给我。我爹看出我俩的情意，眼见我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便做主将我许配给他。婚後，邹子玉对我千依百顺，对宁儿也很好，至于对我爹，他更是殷勤周到，把他老人家当作自己的爹一般孝顺。我爹没有把他当女婿，而是当作了亲生的儿子。我爹病重的时候，对他愈发信任，将我和宁儿都托付给了他。那时宁儿还小，我又是一介女流，我爹竟把家里所有财産全部交给他保管，叮嘱他等宁儿弱冠之年，分出一半给宁儿。我爹死後，邹子玉渐渐露出本性，在外头拈花惹草的事情时有发生，但那时他尚且晓得跟我道歉，还保证下次不会再犯。我也是糊涂，不怕大人笑话，我爱他爱的很深，许是受了我爹的影响。每次他犯错，我都原谅他。直到宁儿十四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请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好。我想带他去汴京找名医看诊，就问邹子玉要我爹那时留给宁儿的财産。他竟想出许许多多的托辞，不肯给我们钱。眼看宁儿越病越重，就快性命不保了，他怕我逼他，居然躲着不回来了。他就是那时候开始不住在家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