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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宗主的信（第2页）

“宗主…”一个头花白、在之前地震中失去儿子的老妇人，颤巍巍地挤出人群，扑通一声跪倒在林燃面前，老泪纵横，“宗主…老婆子求您了…您不能去啊！您是咱们的主心骨！您要是…要是…咱们这些人，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啊！”

“是啊宗主！不能去！”

“咱们跟他们拼了！死也死在一起！”

“求宗主三思！”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骨牌，越来越多的人跪了下来。谷场上，黑压压一片，全是跪伏在地的身影。有本庄的，有依附的流民，有失去孩子的父母，有年迈的老人。他们脸上带着泪痕，眼中充满了绝望、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悲壮的恳求——恳求他们的宗主，不要为了他们去送死！

“都起来！”炎夫人带着云瑶、顾言和黎昼匆匆赶到，看到这一幕，火红的眉毛倒竖，怒斥道，“跪什么跪！都给我起来！乘风宗的狗贼就是想用这种下作手段乱我们心神！”

然而，人群只是微微骚动，却没人起身。那份沉甸甸的、用生命作为筹码的胁迫，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却带着风霜的声音从人群外围响起：

“铁衣门，门主赵铁山！携门下弟子十七人，愿为寂火宗主效死！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穿着洗得白的粗布短褂、面容刚毅的中年汉子，带着十几个同样穿着朴素、但眼神精悍、腰间挎着简陋铁刀的汉子，拨开人群，大步走到林燃面前。赵铁山抱拳躬身，声音铿锵有力：“宗主！我等本是依附乘风宗苟活的小门小户！受尽了他们的盘剥欺凌！是您灭了厉岩，毁了血池洞，又击溃了那怪物机甲！让我们这些被踩在泥里的人，看到了点活着的指望！如今乘风宗用这等下作手段相逼，我铁衣门虽小，骨头还有几两重！愿随宗主死战！护我妇孺！断魂崖是刀山，我们陪您闯！是火海，我们随您趟！只求宗主，莫要中了那狗贼的奸计，孤身犯险！”

“对！死战！”

“护我妇孺！”

“跟乘风宗的狗贼拼了！”

铁衣门的汉子们齐声怒吼，声震四野！他们的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跪地人群中压抑已久的血性！

“对！拼了！”

“咱们也不是泥捏的！”

“宗主！我们跟您一起！跟他们拼了！”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眼中恐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和血战到底的疯狂！谷场上，群情激愤，怒吼声汇聚成一股不屈的洪流！

石猛和陈岩激动得浑身颤抖，握紧了武器，看向林燃。

炎夫人、云瑶、顾言、黎昼，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沉默的身影上。

林燃自始至终，没有看那跪地的人群，也没有看慷慨激昂的赵铁山。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张散着血腥味的兽皮箭书上。兽皮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眼底。

要她自缚？换百名村民的命？

用她的命，去填乘风宗和那个普罗米修斯永无止境的贪婪与恶毒？

林燃缓缓抬起了右手。手中，是那张冰冷的兽皮。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在谷场一片死寂的沉默中。

她完好的右手五指，缓缓收拢。

没有言语，没有怒吼。

嗤…嗤嗤…

一缕缕灰白色的、蕴含着寂灭气息的剑意，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瞬间从她指缝间弥漫而出，缠绕上那张坚韧的兽皮！

兽皮在那恐怖的剑意侵蚀下，如同被投入强酸的薄纸，以肉眼可见的度变黑、碳化、分解！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仅仅一个呼吸！

那张承载着死亡威胁的兽皮箭书，连同上面殷厉狂放狰狞的字迹和狼头血印，在林燃的掌心，彻底化为了一小撮随风飘散的、带着焦糊味的黑色灰烬！

林燃松开手，任由那点灰烬飘散在清晨冰冷的空气中。她抬起头，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残破的寨墙，穿透了弥漫的薄雾，直刺向断魂崖的方向。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带着斩断一切犹豫和幻想的决绝：

“要战，”

她右手缓缓抚上膝头的断剑寂火冰冷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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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