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闹过。
粉衣少女自然而然与魏迟并肩而行,远远落在他们身後。
奇怪的是,这一行为竟然没有被任何人阻止。
另外三个人倒是极为团结地走在一起,倒是没有把这一档子事放在眼里。
怎麽回事?是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吗?
柳梢梢眸中划过几分狐疑,不动声色地敛下目光。
抑或是都在隐忍不发?
还没等她来得及细想,鹤月派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便浮现在面前。
只见一路沉默的青年率先走在身前,似乎是念了什麽口诀,透明的保护结界忽地显现身形,露出个能容纳一人进去的口子来。
衆人先後进去。
望着荒凉冷寂的门派,温缇心中顿时生出些不好的念头。
按道理,哪怕大雪纷飞,入口之处也定有弟子把守,如今却未见一人。
“阿缇!”
几名弟子喘着热气小跑而来,为首弟子满脸正气,开口便道,“我叫遂溪,这一路,你们没有分开吧?”
“没有。”
温缇摇了摇头,听见他反常的问题,不由拧起眉头,问,“门派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掌门为何会突然召我们前来?”
遂溪叹了口长气,满面愁容。
“请容我在路上同你说,随我来吧,千万别落下一个。”
“葱苗,豆花,你跟在他们身後,看紧些。”
得令的两名弟子朝他们友好一笑,随在他们身後,步步紧跟。
“弟子失踪的事情想必你们从柳掌门口中有所听闻,但在昨日之际,那些弟子的尸首都在後山的雪坑中发现了……足足有十八具!”
遂溪的面容浮现几分痛心疾首,“无一例外,都被掏空内脏,只剩血肉模糊的躯壳。”
衆人被震惊得瞪大眼睛。
“值得庆幸的是,雪坑中还有幸存者,是唯一见过妖怪的弟子,留下一句『它会附身』後,便晕了过去,至今还未醒来。”
“我去看看他。”
“容师弟,你……就别去了吧。”
见青年也要跟上,遂溪有些难为情地开口,低声说了句,“幸存者是方彦。”
只见青年怔愣片刻,便垂下长睫,反常地没有反应。
……
遂溪领着温缇匆匆远去。
魏迟想要跟着,索性便一起。
而馀下的弟子领着他们来到房间,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一人独行後,便也离开了。
方彦是谁?
为什麽不让容道友跟着一起去?
心里存着诸多疑问,被拒绝的青年坐在一旁,神色凝重,漆黑深邃的眼瞳虚虚地望着某处,罕见地在发呆,正要脱口而出的问题旋即被她半道忍住了。
柳梢梢不由拉了拉少年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说,有什麽妖怪是会挖心的?”
少年斜斜地睨了她一眼,卸下支起纸窗的架子,默默阖上。
“很多。”
“你别藏拙。”
柳梢梢见他敷衍了事地回,不由道。
“也有不挖心,为了泄愤这麽干的妖怪,所以还是得看留下的线索,你问我也没用,况且——”
他拖长声音,不急不缓道,“告诉你,我有好处麽?”
少年冷冷睨她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好整以暇地坐在地铺上闭目养神。
显而易见,对方拒绝了她的请求。
柳梢梢没法,只能看着同样支着下颚,攒眉苦脸的棕瞳少年,下意识又往他身侧凑过去,“要不我们去那个雪坑看看吧?”
“以前也没见你这般主动。”
秦景淮掀起长睫,睨了他一眼,气恼地别过脑袋,似乎满怀心事,有种烦躁不已,垂头丧气的感觉。
又有谁惹他了?
这时候不能主动凑上前,她只好转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