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曦将那盏茶水接过来,显得慎重,倏然想起她刚才那些话,还以为她在哪儿受了委屈,道:“引车贩浆者招惹你了?”
“不……也不是。”花朝公主低头。
记忆里,皇兄公务繁忙,朝廷琐事缠身,没有时间对自己闲话的,更遑论关心她的生活。
嬴佳如坐针毡,又有股毛茸茸的激动,小声嘀咕:“呜,皇兄别问了,臣妹说着玩儿的。”
嬴曦亦是一怔,手中的茶杯轻颤,略感陌生。
怎麽说呢?
嬴曦身在前朝,没有後宫,没谁敢对他撒娇。
今日撞破了嬴佳的真面目,竟想不到嬴佳非但是个大喇喇,她还敢顺杆爬。
花朝知道自己掩饰不住了,索性就暴露本性,仗着自己没罚她的意思,警惕地得寸进尺,打算蒙混过关呢。
嬴曦品味了片刻,居然还挺受用。
嬴曦道:“那不问了。你可自便,饭钱不用你请。”
嬴佳的眼睛睁得更圆。
虽然兄妹俩长久以来疏远,但毕竟都属于皇室,同根同源。嬴佳很容易就对嬴曦感到一种亲近。
不过帝王威严,不容冒犯。她也不敢太造次,只好先忙正事儿。
她先掏出支笔,再摸出个本儿,边环顾四下打量,边低头记录什麽。
她像是默然将云涌楼顶层,满座衣冠的男子们观察个透。
嬴曦也见怪不怪。
说实话,他整天听甜统那些摸胸肌送春药的虎狼之词,花朝倒还算是个含蓄的。
只是花朝没那麽想。
花朝今天快奇怪死了。
她分明只是来取了个材,却在皇宫外看到了不一样的皇兄。
她的皇兄今日穿着雪白为底,灿金为饰的广袖衣袍,袖口纹饰矜贵华丽,浑身散发着典雅熏香,嗓音比碎冰击玉还清亮。
跟她皇兄比起来,满座衣冠黯淡!
关键他还对自己挺好。
嬴佳刚才记录下来的人物原型,在帝王面前,顿时好像沙砾见明珠。
公主的眼睛正在不断乱闪,华丽的辞藻翻滚而上,已经构思好的情节全被推翻。
她本来想写个烟花女子,与衆多恩客纠葛,最终被一名绝世男子救风尘的故事。
可是忽然间,她又改变了思路。
原来当她真实地面对美丽的事物时,想到的竟是呵护。
如果主角是皇兄这般人物,如月皎皎,她会不舍得见他为谁折腰。
那个公子拼命救烟花女出风尘的故事,在嬴佳脑海慢慢淡去。
她暗中端详嬴曦,忽而蹿升起另一股创作的强烈灵感,思路千头万绪喷薄欲出。
可她暂时捕捉不住。
嬴佳焦灼地低头。脑袋几乎埋进本里。
这时她发现皇帝哥哥绷直身体,嘴角抿紧,表情开始变得很凝重。
嬴佳不明所以。
是想到什麽国事吗?
她只见嬴曦眉梢细微地收拢,牵动着嬴佳的心跟着蜷缩成团。
至于花朝公主不知道的是——
就在嬴曦眼前,恋爱系统弹出文字,发布最新任务:给谢千里吃东西(0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