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後续白继承问温似雪到底想要什麽,为什麽要放弃生命帮你,温似雪的原话是:‘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只要她能活下来。”
她几乎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主动替云湛承担了风险。但‘代价守恒’是世界的基础规则,白霁尘需要她身上取走等价物来维持平衡。
21的叙述结束了。
阳台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风,呜咽着吹过。
云湛的身体顺着冰冷的栏杆缓缓滑落,最终蹲在了地上,她将自己缩成一团,低下头,额头无力地抵在了冰冷的膝盖上,整个人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又是因为我。。。她到底还要为我做多少事情。。。”
云湛缓缓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寒风依旧在吹,吹得她後背发凉。
“对不起……”云湛终于挤出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肩膀颤抖得厉害:“对不起……”
眼泪浸湿了袖口,她却不想擡头,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阳台的灯亮着,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地面上,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块,云湛没有哭出声,只是呼吸还是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
风还在卷着寒意,云湛蹲在栏杆边,肩膀的颤抖始终没停。
身後忽然传来极轻的布料摩擦声,是温似雪赤着脚走了出来,脚上没穿任何鞋,踩在冰凉的瓷砖上,脚步声几乎听不见,没惊动沉浸在愧疚里的云湛。
其实从云湛起床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
温似雪身上还穿着纯白丝质睡袍,手里攥着一条米白色的羊绒毯子,走到云湛身後时,先轻轻把毯子搭在她颤抖的肩上,再伸出双臂,从後面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
“怎麽一个人在这里啊?”
温似雪抱着她,温热的身体贴上来,带着熟悉的沐浴露香气瞬间驱散了云湛後背的凉意。
云湛的身体猛地一僵,这才从难受和自责里回过神。
她缓缓擡起头,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转头时,正好看见温似雪垂落在她肩头的发丝,还有那双看着自己满是心疼的眼睛。
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温似雪环在她腰间的手背上。
“对不起。。。”
云湛张了张嘴,她还想说点别的,想跟温似雪道歉,可是喉咙太疼了,发不出什麽声音,只能任由愧疚与心疼在胸腔里翻涌,连呼吸都带着哽咽的滞涩。
温似雪没催她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像妈妈安抚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指尖轻轻顺着她凌乱的发丝。
“没事的,宝贝。”
温似雪的声音很轻,温柔的不像话:“这不是你的错。当初知道你失去心脏的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你死,那是我自己选的,和你没关系,是我自愿的。”
她说的坦荡,可云湛的肩膀抖得更厉害,眼泪掉得更凶,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温似雪的手背,也浸湿了她的睡袍领口。
温似雪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痛苦,她轻轻蹭了蹭云湛的发顶,继续柔声说:“你还记得吗?之前你送我回家,我们在客厅的时候,有个喝醉的男人过来敲门,你让我去房间里,然後自己一个人跟醉汉对持,然後还说喜欢我,没了我不行。”
说到这里,温似雪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那时候我就想,能被你这样放在心上,真好。所以我现在做这些,和你当初照顾我一样,都是因为在乎啊,在乎一个人,怎麽会觉得自己的付出是负担呢?”
“我当初帮你,从来不是为了让你愧疚。”
温似雪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的耳垂,带着安抚的暖意:“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更不要带着愧疚难受一辈子。你看,我现在能听能说,能陪你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除了左耳偶尔会有点听不清,和以前没什麽不一样啊。”
他顿了顿,低头在云湛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里满是柔软的期许:“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想和你一起去巷口那家咖啡厅吃甜点,想和你一起看明年春天的花,想和你一起毕业,一起规划未来,我想和你一起开心地走下去,而不是看着你总为过去的事难过,好不好?”
见云湛还是沉默,只是眼泪流得慢了些,温似雪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後背,又开始哄她:“别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云湛。你已经很好了,你为了护着我拼命学习,然後又带我出来玩,为了让我安心,再难都自己扛着。可我也想护着你啊,护着你的开心生活下去,而不是让你被愧疚困住。答应我,以後别再想这件事了,好吗?”
“好啦,我陪你坐一会,然後我们再回去睡觉。”
“冷不冷?风这麽大,别着凉了。”温似雪的声音放得极低,带着哄劝的软意,指尖开始顺着云湛凌乱的发丝慢慢梳理。
她一点都不急,而是一下一下,轻轻拨开粘在她脸颊的泪湿碎发,指腹偶尔蹭过她泛红的眼角,也只是极轻地碰一下,像怕碰疼了易碎的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