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少年终于开窍了?那根名为“情欲”的弦,终于要被拨动了吗?!
一种近乎毁灭般的占有欲和狂喜,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在他心底疯狂咆哮!
两人几乎是身不由己地被苏永安拽进了房间。
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手腕上那清晰的丶令人血脉贲张的触感和满心不切实际的丶旖旎的狂想!心跳如擂鼓!
然而,当房门“砰”地一声在身後关上,房间内昏黄的灯火清晰地照亮一切时——
所有的旖旎幻想,所有的狂喜期待,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破灭,化为冰冷的泡沫!
只见苏永安那张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上,一个浑身脏污丶瘦骨嶙峋丶脸上还挂着泪痕和惊恐的小男孩。
正蜷缩在角落里,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生生丶又带着好奇地望着突然闯入的两个高大身影!
空气仿佛凝固了。
云澈脸上那瞬间泛起的丶极其细微的红晕和眼底翻涌的暗流瞬间冻结!
冰蓝色的眼眸如同被最冷的寒风吹过,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他周身刚刚因那触碰而稍有缓和的寒气,此刻轰然爆发!
比之前更盛!更冷!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瞬间跌入冰窟!
桌案上的青铜灯盏,火苗都猛地摇曳了一下,几乎熄灭!
他抱着凝霜古剑的手指,指节捏得发白,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剑柄捏碎!
晏修高大的身躯更是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硬弓!
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方才翻涌的炽热幽暗瞬间被一种冰冷刺骨的丶如同被愚弄般的暴戾杀意所取代!
一股沉重如山的煞气和令人窒息的魔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让床上的王金宝吓得小脸惨白,死死捂住了嘴巴,连呜咽都不敢发出!
两人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地钉在床榻上那个瑟瑟发抖的“罪魁祸首”身上!
那眼神,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刚才所有的飘然丶所有的悸动丶所有隐秘的狂喜和期待……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原来……原来安安深夜拉他们进来,不是为了什麽旖旎情事,而是为了……这个脏兮兮丶碍眼的小东西?!
一股难以言喻的丶混合着极度失望丶被戏耍的愤怒以及……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醋意。
如同火山熔岩般在两人胸腔中疯狂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岸!
房间里死寂得可怕。
只有灯芯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和床上王金宝压抑到极致的丶恐惧的喘息声。
苏永安完全没察觉到身边两位师兄那足以冻僵灵魂的低气压和翻江倒海的醋海风暴。
他见两人进来,反而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安抚了一下被吓得够呛的王金宝:
“别怕,金宝,这两位是哥哥的师兄,都是好人,是来保护我们的。”
他安抚完王金宝,这才转过身,漂亮的脸上带着凝重和急切。
看向如同两尊散发着恐怖低气压的冰雕般的云澈和晏修,准备将王金宝所言的惊天阴谋和盘托出。
然而,他刚张开嘴,话还没出口——
“安安,”云澈冰冷得如同九幽寒风的声音率先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冰渣子砸在地上。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看苏永安,而是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污染”了安安床铺的小东西。
“为什麽让一个……不认识的人……睡你的床?”
那语气里的寒意和……浓得化不开的酸味,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冰锥!
几乎同时,晏修那低沉沙哑丶带着压抑暴怒的声音也沉沉响起,如同闷雷滚过:“脏。”
他只吐出一个字,言简意赅,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房间凝滞的空气上!
那目光扫过王金宝身上沾染的泥土和血污,又扫过那被弄脏的被褥,眼中的嫌弃和……某种被侵犯了所有物的暴戾,毫不掩饰!
他恍然记起曾经自己也是从和安安同眠而後陪在了他身边,怎麽能让安安再多一个分走关注的人呢!
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恐怖低气压和那酸溜溜丶带着质问的语气,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