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你啊!哎呀,真的是好多年不见了。”唐庆康欣喜迎了上去,亲昵拍了拍他的肩,对着他细细打量:“要不是常在财经杂志上看到你的照片,我都要认不出你了。啧,转眼都长这麽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沈竹栩跟着感慨了句。
“你怎麽又来这了,”唐庆康关心道,“怎麽样?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有劳唐医生挂心了。”沈竹栩侧行了半步,回手把身後的严逸骁拉到了唐庆康面前:“对了,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弟弟。他今天,恐怕也得麻烦您了。”
是张生面孔。唐庆康推了推滑下鼻梁的黑框眼镜:“有预约过吗?”
严逸骁似在走神,没吭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竹栩。
“有预约过。”夏伶点开手机里的预约界面,接话道:“下午两点半。”
“两点半?啊,我有印象,姓‘严’对吧?”唐庆康道。
夏伶点了点头:“是的,唐医生。”
“行,放心交给我吧。几位这边走。”唐庆康朝右前方的过道擡了擡手,迈步引路:“时间差不多了,跟我来做一下检查。”
沈竹栩刚要跟过去,瞥见严逸骁还跟樽石雕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逸骁?发什麽愣呢?”他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腕拉着他一起往前走:“走了。”
他说的是真的。
严逸骁怔怔地看着他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失魂落魄地跟上了他。
他恍惚记起,沈家老爷子驱赶他跟妈妈时,妈妈也是这麽头也不回地拉着他走的。
妈妈只带走了他。
她再一次抛弃了哥哥。
就连他都在替哥哥委屈,忍不住嚎啕大哭。可那时仅比他大两岁的哥哥却出奇得安静。
他既没哭也没闹,更没有挽留,只静静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车子啓动,他探出车窗朝哥哥挥了挥手,哥哥却背过身去,没有理他,
印象中,那是他年幼时跟哥哥见的最後一面。
*
严逸骁进了检查室。
陪行人员不方便进去,夏伶和沈竹栩一起等在了走廊里。
有工作电话打来,沈竹栩与她简短打了声招呼,走去楼梯间接电话。
应付完工作上的事,他收起手机,推开楼梯间的门,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夏伶。
“怎麽站这?”
“你……”夏伶斟酌开口,“还好吗?”
沈竹栩回手把楼梯间的门关上:“你指的哪方面?”
“你刚刚提到的那件事。”
“没什麽大不了的,都过去了。”
他没有否认。
就好像是在谈及旁人的事。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但夏伶听在耳中,却很不是滋味。
撕开旧疤,说着违心的话。他过于平静,平静的让人难过。
“需要抱一下吗?”夏伶并没有深问他的过去,她突然很想抱抱他,主动往他面前走近了些:“我是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你做点什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
“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