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突然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手也挺小的,又白又细,实在不像是一个男人的手。
再看她的脚,也不算大,鞋码有可能是37丶38的,跟出租车抢劫案现场的足印也不一致。
陈染无语地晃晃头,心想自己这两天找人找得有点魔怔了,看谁都像是那那男扮女装的抢劫犯。
当天她和路鸣同样一无所获,临分别时,路鸣开导她:“蹲人这种事就得有耐心,要是有那麽容易,刑警大队早就把案子破了。”
“你先别忙着劝我,前两天收到的卡片还在吧,指纹提出来了没有?”陈染问。
“提了,就是还没来得及比对。”小路知道陈染说的是那天在他身上乱摸的男人。
他这两天一直在跟陈染查找劫车嫌疑犯,每天都要很晚才回所里,确实没腾出手来比对指纹。
“你要没时间,明天你给我一份指纹资料,等我回去抽空给你比一下。”陈染心里有数,小路比对指纹的技术在及格线上,遇到需要图片处理甚至更高级别处理的指纹,小路和其他普通民警都是应付不了的。
陈染今天回宿舍比较早,八点刚过就到了宿舍门口。
门没锁,她随手推开门,竟看到孙维一拿着一根树枝在床铺周围挥来挥去,看上去神神叨叨地。
两人四目相对,孙维一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把树枝拿到一边,再把桌面上的杂物拢起来,丢到了抽屉里。
“你…这是要驱邪啊?”陈染认出了,刚才孙维一拿的是桃树枝。
孙维一不光手拿桃树枝,她抽屉里还躺着三枚符。具体是什麽符,陈染没看清。
孙维一不是法医吗?
陈染满脸疑惑,孙维一也有点懊恼,她以为陈染今天又要像往常一样,很晚才回来呢
“算……算吧,家里老人告诉的,我试试。”
陈染看她不想多说,就假装随意地问道:“你那几个符是不是买的啊?多少钱一个?”
“有两个都是十块钱的,还有一个十五。”孙维一声音越说越小,但她到底对陈染说了实话。
“都是驱邪去秽符,我妈给我求的。她逼着我用,说不用不好找对象。”
法医找对象确实不是太容易,孙维一性格好象还比较内向,不是个主动的人,那就更不好找了,陈染倒挺理解孙维一母亲的。
但孙维一月工资大概是六七百,三个符加起来35,对她可不算便宜了。
陈染别的东西没有,符倒是不少。平时她都不会拿出来,自己也不用。既然孙维一用得上,她不如送点。
她就说:“你以後想要符可以跟我说啊,别花那麽多钱,这种东西我不缺。”
“过几天我回家给你取过来,现在手头没有。”
“你真有啊?我听人说你舅是青云观的观主,是不是真事?”孙维一早就对这事儿好奇了,只是之前陈染没提过,她不知该不该问。
“等我拿过来你就知道了,外边摊子上卖的你别随便买,现在假的东西太多了,容易上当。我舅他们观里的都是道协的,有证有传承,不是走江湖的骗子。”
“真的啊,那你舅会不会轻功?”孙维一追问道。
“不知道算不算轻功,身法肯定比普通人轻灵。”
“有位大学校友来电话了,我接一下。”陈染跟孙维一交待一声,走到旁边去接电话,倒也没有特意避着孙维一。
“图像包做好了?太好了,回头你传给我,我试试。”
“可以,我今天人在外地,明天回去给你传过去。你先测试下,如果有问题再跟我反馈。这个用起来对你来说不太复杂,会调参数就可以。”
“行,调整参数这个我应该没问题的,谢谢师兄,改天你来容城,我请你吃饭。”
对方答应得很痛快,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孙维一不太清楚陈染所说的图像包和参数是什麽意思,但陈染没有主动说,她就没问。
但她猜测,这个图像包和参数可能跟陈染的工作有关系,在刑警队能用上图像处理的,应该是指纹识别一类的东西吧。
想到陈染的专业背景,孙维一觉得她会这种东西并不奇怪。之前她武力值比较突出,竟让人忽略了她还有这种专业背景。
次日上午,陈染正准备联系下老吴,问下医院那边的情况,老吴倒先联系上她了:“陈染,昨天傍晚我在医院住院部碰到一个人,那个人小腿骨折住院呢,我感觉他说不定就是那个男扮女装的人。”
小腿骨折住院?如果那人真是他,那他最近就没办法去彩票站买彩票了吧?陈染想。
“鞋码还有其他特征对吗?”想到昨天自己看错了人,陈染并没有盲目乐观,打算先确认一下。
“应该不会错的,那人十有八九是男的。一米七左右,脸型不大,皮肤偏白,是那种雌雄不辨的长相。鞋子码数就是39丶40左右。”
“我还偷拍了照片,连夜洗出来了。我现在彩票站附近,你先过来,我把照片拿给你看看。”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十分钟之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