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郭威返回楼下,拿出身份证,跟前台说:“给我订间房,二楼有空房没,我想要靠边的房子。”
前台服务员看了看郭威和陈染,面无表情地问道:“要大床房还是标间?”
“标间,当然要标间。”郭威赶紧说。
“确定要标间?”年轻服务员再次看了看他们俩。
郭威不高兴了,说:“让你开标间就开标间,哪儿那麽多话?”
服务员垂下眼,暗地里撇了下嘴,心想这两个人装什麽呢?就算开了标间,到时候不还是得滚到一块去?
郭威要是知道她脑子里在想这种不可说的东西,他说不定会晃晃她脑袋,好把她脑袋里那一滩水晃出来。
半小时後,郭威和陈染返回了河西分局。华叔人还没回来,但他传回了一些信息。
任队看到陈染时,第一时间告诉他们俩:“一中队的华叔现在还在金宏家附近守着,据他反映,金宏应该是那几个案子的凶手,但他做下这些案子,可能并不是出自他个人意愿,有可能是被人强迫的。”
“而且,金宏离开花满楼照相馆後,还给别人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跟人说,打算改变目标,”
“我们都觉得,他说的这个目标应该就是作案目标,也就花满楼照相馆那一家人。”
之前他们就推测到,这个凶手下一个作案目标所在的地址应该有“花”字,从现在的发展来看,这个猜测已经得到了验证。
金宏又在16日的前一天特意去了一趟花满楼,这就更证实了这一点。
他既然提出要改变目标,那他应该是不想再去花满楼作案了。
也可以理解为,他不愿意伤害到这家人。
陈染离开客来多旅馆後,就跟郭威在路上讨论过金宏的事。
从金宏在照相馆的反应来看,他在日常生活中还算正常。
开照相馆的一家三口对他都很客气,小孩子还给他分零食吃。一个人心肠如果不是特别冷硬,面对这种无辜的孩子,是很难下得去手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家人的表现,金宏才临时改变了主意。
郭威想了下,跟任队说:“我觉得,也许金宏坏得没那麽彻底。”
“也许吧,或许这几桩案子他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任队说。
“其实我之前想过,金宏这些年为什麽一直没有被抓过。”陈染说。
“为什麽?”郭威把带回来的一次性水杯和杂志交给赶过来的小朱,让他在这些物品上取指纹,随後问陈染。
“他作案的频率可能偏低,也就是作案次数少。近些年张巍也没听到他作案的消息,说不定他这几年生活已趋于正常了。”
“至于为什麽选在最近连续作案,说不定跟背後的人有关系。”
陈染这个说法很快得到了任队的认同。
“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这个年龄,一般都结婚了,我让人查过,他确实结了,有个儿子,今年三岁。老婆在他儿子幼儿园上班。”
郭威有点明白了,有了妻子和儿子,就是有了软肋。有些事即使不情愿去做,在被人拿捏胁迫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做了。
至于金宏到底是不是这种情况,还得继续调查。
旅馆那边他没过去,老吴已经带了个年轻刑警去了,这时候他们俩应该已经入住那个标间,正好在那个携带相机的人隔壁,这样他们探查对方情况会更容易。
傍晚时分,老吴也没有传回新的消息,估计那边还没有什麽进展。
但杂志和水杯上的指纹都取好了,小朱和那几个痕检还做了一番比对。结果表明,金宏的指纹曾在徐继祖家里出现过,光靠这一点,就可以把他叫到分局来讯问了。
“任队,我带几个人过去吧,把这小子带来,免得他明天作案。”郭威知道这个结果後就坐不住了。
这时梁潮生和石林也来了二中队办公室,自然知道了陈染他们查到的情况。
听到这儿,石林和梁潮生视线相碰,梁潮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告诉郭威:“现在抓他,藏在他背後的人说不定就此隐藏。再想把人找出来,就不知道是什麽时候了。”
“而且,这些背後的人心狠手辣,都不是什麽良善之人。金宏有恻隐之心,他们知道这一点,会怎麽办?”
石林也道:“杀人灭口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至于什麽时候灭口,暂时说不好。”
“但不管他们选择哪种灭口方式,金宏和他家里人都会有危险。咱们研究下新的方案吧。”
“发现了新情况,原来定下来的行动方案就不太适用了。尤其是这个金宏,他大概是良心未泯,属于可以争取的对象。”
梁潮生笑了下,说:“是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处理法,不能一概而论走一刀切。”
“金宏知道的情况很多,如果他愿意开口,对我们也是个帮助。因为我们现在对他背後这些人知之甚少,肯定需要一些知情人给我们提供信息。”
“这样,陈染,你带几个人去金宏家附近蹲守几个小时,晚十一点我会让人跟你们一组换班。金宏那边,一定要有人盯着。”
“如果真有人试图灭口,他们不去还好。要是去了,咱们不可能就这麽把人放跑了。”
“不会,就等着他们钻进来呢,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郭威马上表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