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未亮,绣庄后院已传来铿锵有力的操练声。
老秦立于场中,身着短打劲装,手中一杆长棍横扫而过,带起一阵破风之音。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面前十几名新招募的护卫,皆是当年苏芷兰商队旧部的子侄或心腹,忠诚可靠、身手不凡。
“动作再快些!”他一声厉喝,众人立刻加快步伐,身形翻转之间已有几分锋芒。
沈清棠立于廊下,披着一件素色披风,静静看着这一幕。
她心中明白,随着对林家与侯府继母李氏的反击逐渐展开,敌人势必会狗急跳墙,绣庄和侯府都将成为他们的目标。
“小姐。”老秦收棍走近,擦了把汗,“我已经挑出二十人,分作两拨轮值守夜,绣庄与侯府各十人,暗哨也已布下。”
沈清棠点头:“辛苦你了。”
老秦迟疑片刻,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事……昨夜我亲眼见李氏在佛堂外徘徊良久,似乎在等什么人,但最终没见到,神色颇为焦躁。”
沈清棠眉梢微蹙,心头泛起一丝不安。
佛堂……那是母亲生前常去之地,如今却成了继母密谋的场所?
“盯紧些。”她淡淡吩咐,语气虽冷,眼神却透出几分警惕。
老秦应声退下,沈清棠独自站在晨光中,望着那片尚未散去的薄雾,思绪却飘向了另一处。
那一夜,顾景珩归来时的神情依旧清晰——平静,却又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当夜月华如水,两人并肩立于绣楼之上,微风拂面,花香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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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这夜风:“你后悔吗?暴露身份。”
顾景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向远方灯火阑珊的京城,片刻后才缓缓摇头:“若能护你周全,何悔之有?”
她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眼底第一次浮现出柔软的光芒。
那笑容如月下花开,短暂却惊艳。
“你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我无话可说。”
他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温柔却不失坚定:“因为我要陪你走到最后。”
那一刻,风停了,月更明了,连心跳都仿佛慢了一拍。
然而,好景不长。
数日后,顾景珩带来消息:皇帝召其父镇国将军顾天骁回京述职,命他也一同归府,以将军嫡子之名正式露面。
沈清棠听闻此言,心中五味杂陈。
“你要走了?”她故作镇定地问。
顾景珩凝视她许久,终是轻轻点头:“暂时。”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尽快回来,这段时间,你也要小心行事。”
沈清棠沉默片刻,终是颔:“我等你。”
临行前夜,他在绣庄门前驻足良久,转身欲走时,忽听身后传来她的一句话: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回头,月光映着他嘴角的笑意:“我从不忘诺。”
而就在他随父踏入将军府大门的那一刻,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
“站住!”
一名身披铠甲的侍卫拦下他们,目光复杂又带着审视。
顾天骁站在台阶之上,神色沉静,声音不怒自威:“你既知身份,为何多年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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